了。“妈?”罗布里轻轻叫了一声。“妈给你做糖糕啊,”赵小菲摸了摸儿子的头,卷起袖子就操持起来:“我的北北最爱吃的红枣糖糕。”“要加芝麻的那种。”罗布里吸了吸鼻子补充道。罗布里搬着板凳坐在妈妈身边,声情并茂地给她朗诵自己得了小红花的作文:“我长大了,成了一个成功的企业家,我很有钱,修了很多路,支援了乡村建设,他们给我颁发了一面锦旗,说我是家乡走出去的最有出息的人。”“我娶了一个漂亮又温柔的妻子,有了一个可爱的儿子,儿子将来还娶了一个拳击手,很厉害很厉害可以一拳把人揍趴的那种”“这是什么小作文啊?”妈妈听得笑了起来。“老师让我们写,我的人生,”罗布里抬起头道:“妈妈,这是我的人生啊。”“我很有钱,有钱到可以吃好多好多美食,可我最想吃的,还是妈妈的糖糕。”罗布里道。瀑布的水逆流而上。蒲公英种子从远处飘回,聚成伞的模样。太阳从西边升起,落向东方。厨房里飘来饭菜的香。你还在我身旁。你还在我身旁。“啪。”最后一根火柴,变成了幽幽的轻烟。《王与后》最后一幕,吕后笃笃的履声响起,和开头呼应,在跨出宫殿的那一刻,她转头看去,刘邦重新打盹,就像一只已经彻底老病的老虎,只是靠着昔年的威风压服着那蠢蠢欲动的群臣,但人们都知道,他的时代,要结束了。从今以后,这座宫殿的主人,就是她吕后了。吕后丹朱一样的唇角微微翘起,目光之中,再也不见以往敛藏的谦卑和服从,而是露出了和丈夫一模一样的、江山尽在掌握的神色。未央对弈,胜负已分。 *zhuangbility“朕四十七岁起兵,三年亡秦,五年灭楚,戡乱摧强,豪杰影从,乘逐鹿之秋,不十载而成帝业,这份功绩,古今谁能比得上?可朕害怕啊,”罗布里的神色有些怅然:“朕无时无刻不在害怕。起兵造反的时候,朕害怕,别人造反,最多不过是光着屁股回老家,朕造反了,带着你们,是要全家杀头的。后来得了天下,朕也害怕,害怕总有人想要跟朕抢东西,你看看那些居心叵测的人,彭越、英布、还有韩信。等杀了他们,朕也从没有高枕无忧过。”罗布里的目光忽然射出精光:“朕最害怕的,是朕死之后,这汉家的天下,二世、三世就亡了!”“所以,朕要选对继承人,”就见罗布里的指头微微抬起,凭空点了点身前的人:“朕选的继承人不是别人,就是你,吕雉。”“只有你,才能继承朕的事业,守住汉室的江山,其他人谁都不行,”罗布里笑道:“如意这孩子,只是长得像朕,刘盈呢,更是软弱,朕就奇怪了,他是你我的儿子,但凡像你我一点点,又怎么会让朕天天喊着要废了他呢?看着他跟我那二哥倒是一个性子,难道是你趁我不在的时候”周露白霍地站了起来,狠狠打了罗布里一下。观众也有发出笑声的,但都被精彩的演绎和演员之间的张力所吸引,整座演播大厅,只有罗布里和周露白傍若无人的对话。“朕是开玩笑的,”罗布里躲避着她的拳头,龇牙咧嘴:“仔细点,朕也不是年轻时候了,一张老皮禁不住。但朕说的是实话,稚子撑不起大汉的天下,只有你吕雉,才能替朕看住这份家业,才能扫除那些虎视眈眈的人,你不仅要盯着那些异姓诸侯王,还有随时想要南下的匈奴甚至,甚至朕分封的子侄,将来也许也要为患呐!”这不仅是一个丈夫临终对妻子的交托,更是一个帝王,对自己选定的继承人最郑重其事的托付。“替朕,盯紧他们,”罗布里的目光如磐石一般落在她的身上:“替朕,震慑他们!”周露白紧紧抓着他的手,一双凤目闪过悲痛,却更有坚定,她真心实意地爱着这个男人,也恨着他,她跟着这个男人没有享过一天福,却吃了最大的苦,到最后这个男人还要提前丢下她,把千钧的担子交给她。“妾忠于王命,必将还大汉一个河清海晏,天下太平!”周露白俯伏在这个男人的脚下,立下这样的誓言,天下就是她的了。可她,马上就要成为孤零零的一个人了。“哭什么,”罗布里忽然放声大笑道:“从前经过沛县,父老乡亲迎我归来,欢饮数十日,那真是再也难得的快活日子啊!来,再为我,唱大风之歌!”“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整个大戏在周露白如泣如诉的歌声中,缓缓落幕,然而她的歌声依然飘荡在舞台上,甚至引得观众在不自觉地跟着吟唱。中央那个演员,一如既往地年轻,衣服都穿得不适合,但人们却从他的演绎中,看到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帝王。一个多面的人。嬉笑怒骂如同痞子,气吞山河乃真帝王。豁达大度,还是唯利是图?薄情寡义,还是英雄气短?如此复杂的人性,却被这个演员,表演地淋漓尽致。《村里来了个官儿》《功夫世家》武打演员们演的是一个会功夫却深藏不露的大家庭。爷爷的拐棍,奶奶的擀面杖,虎虎生威。伯伯的□□、婶婶的雨伞。舅舅的金钟罩铁布衫。舅妈一声狮子吼。别开生面的武术表演,欢喜闹剧,一家人铿铿锵锵地试练和切磋。“不服?不服来战!”等到门外传来了声响,来了客人。一家人顿时又偃旗息鼓。爷爷架起了拐杖,奶奶收起了擀面杖。普普通通,平平常常。“天之道,和为贵!武之道,仁义为先!中华有神功!”《清明上河图》卷轴凭空缓缓铺开,画面流转,罗布里,出现在了画中!人物,活了!淡黄色的古卷上,人物不再是栩栩如生,而是真的,活了!罗布里,似乎对于自己出现在了汴京,也十分惊讶。只见他,东看看西看看,张大嘴巴,一副比现场观众还懵的样子。就见汴梁城外,东北方向,一溜骆驼队伍负重累累,缓缓走来。驮夫把领头的骆驼赶向拐弯处的桥上。罗布里下意识后退着,给骆驼让路。小桥旁一只小舢板,被拴在树上,树梢上四个鸦雀窝,飞下来两只肥嘟嘟的鸟雀,绕着罗布里飞了一圈,又飞回了树上。罗布里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伸长脖子,朝远处瞭望起来。就见一队接亲队伍,敲锣打鼓地从北边走来,新郎官骑着枣红马,马后挑着新娘的梳妆盒,在经过的时候,凭空抛撒了一把麦芽糖。罗布里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