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离了天香楼,朱珠和司庭远缓步走在街上。 “相公,没成想,咱们来一回县城,还赚了一百两银子回去。”朱珠笑着,侧首瞧着司庭远,开口道。 司庭远亦是笑道,“是娘子的功劳。” 朱珠笑道,“你可别夸我了,免得我日后骄傲,不知天高地厚了去!” “无事,你就算捅破了天,都有我给你顶着。”司庭远不以为然地道。 朱珠一噎,得,世子大人威武! 不准备与司庭远继续这个话题,免得他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朱珠转了话头道,“对了,相公,你的字……” 言未尽,但司庭远却听明白了,点头道,“从小就特意练了的,以备不时之需。” 朱珠微微点头,正色道,“这样甚好,也不会有人从字体里头瞧出端倪来。” “嗯”,司庭远轻应了一声,眸光望向远处,变得幽深晦暗。 小的时候,父王将他抱在膝头,教了他两种不一样的字体,告诉他,他们镇北王府虽然对朝廷忠心耿耿,但功高震主,说不定哪一日就遭了难,所以他得学会掩人耳目,就从学写字开始。 当时司庭远年纪小,听不懂这些弯弯绕绕,只觉得不一样的字体甚是有趣,所以学得极其认真。直到年岁渐长,才明白了父王的意思。 如今,他隐姓埋名在这西北,倒是不费吹灰之力地用了这来掩饰自己的身份,真是不得不感叹他父王的深谋远虑。 “相公,你在想什么?”朱珠见司庭远好半晌都没有说话,皱了眉,开口询问。 司庭远拉回了思绪,朝朱珠宽慰地笑了笑,“没什么。走吧,咱们租车去。” 司庭远不说,朱珠就不问了,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与他一道往县城里头的租车行走去。 待到了租车行,司庭远和朱珠租了辆牛车,给了车夫好几个铜子儿,便启程回了桃花村。 按着司庭远的意思是要租辆马车,可朱珠却道马车太过招摇,便改租了牛车。 这牛车晃晃悠悠地走了一路,回到桃花村已经是傍晚时分。 不成想,刚到村口的时候,就见铁柱娘抱着熟睡了的司昊宸站在大树下焦急地来回踱步。 “哎哟,你们可算回来了。”铁柱娘见司庭远和朱珠下了牛车,赶忙迎了上来,“快回家看看去吧,于氏那婆娘不知道发了什么疯,闯进你们家将里头的东西都砸了个遍,拦都拦不住!” 闻言,司庭远和朱珠对视了一眼,脸色皆是沉了下来,快步往家走去。 跟在他们身旁的铁柱娘则与他们详细地说起了今儿个发生的事情。 原来,今儿个铁柱娘刚歇了晌午觉起身,抱着司昊宸在院子里头遛弯,远远地瞧见村道上,于氏脸色阴沉地走在前,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朱珊,边走边像是在说些什么,铁柱娘听不真切。 还没等铁柱娘弄明白,于氏就冲到了司家的门前,一脚踹翻了本就不算牢固的篱笆院门。 铁柱娘急了,隔着矮墙喊道,“于氏,你做什么呢?!有你这样上新女婿家的吗?!” “呸!”于氏啐了一口,“去他娘的新女婿,我今儿个就是要砸了这地方,你能拿我怎么着?” “嘿,你这婆娘怎么不讲理呢?庭远和珠丫头碍到你什么了,你要砸人屋子?!”听了于氏的话,铁柱娘气不打一处来,又指着朱珊说道,“小珊儿快拦着点你娘,别让她做出蠢事来,传出去还做不做人了?” “诶诶,铁家婶子,我省的。”朱珊忙不迭地点了点头,上前扯着于氏的衣服,就将她往外头拽,“娘,您快跟我回家。姥姥和表姨走的时候让我看着您,若是您有什么事,她们定会怪我,您就疼疼我,快跟我回家吧!” “我不回!你若还当我是你娘,就别拦着我。”于氏厉声道。 “我不!”朱珊嚷道。 “好好好!”于氏眼里冒出疯狂的暗芒来,伸手甩了朱珊几个巴掌,又将她往旁边一推,脚下不停地进了屋,见到什么物件儿就往地上砸,片刻就将屋子砸得面目全非,地上全是木屑子,碎渣子。 “娘,您可别砸了,我求求您了!”朱珊又上前来拽于氏。 于氏哪里听得进去,又是将她狠狠地一推。 朱珊被推得摔倒在地,手撑着地面的时候不小心扎进了满手掌的木屑,疼得她直抽气。 铁柱娘心疼地直皱眉,这于氏怕是疯了,怎么如此狠心地对待自己的亲闺女。这样下去不行,铁柱娘懊恼,若是铁林这会儿在家可多好,偏巧他不在! 于是,她只能抱着司昊宸出门喊了邻里来帮忙。 桃花村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这一番大动静却不多时就惊动了整个村子的人,纷纷探出头来看个究竟。 又见铁柱娘神情焦急地高声喊着大家过去帮忙,只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便忙锁了门,都往这边来。 “咋了这是?”张木匠家的大儿媳拉着铁柱娘问道。 “快,快帮忙去拦了于氏,她快将庭远家砸个透了!偏巧庭远他们两口子又不在家……”铁柱娘喘着粗气道。 “哎呦,那还得了,走,咱们瞧瞧去。”张木匠家的大儿媳喊着大伙儿一块儿进了司家,可多数是跟着去瞧热闹的。 也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司家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