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了张家,何御医一听朱珠昏倒了,也不用白芷多说什么,拿了药箱,拔了腿就飞快地跑到了司家,连大气儿都没喘匀就给朱珠一通诊脉。 好半晌,何御医狠狠地松了一口气,继而拍着自个儿的胸口,缓了缓心中的那股子紧张,他方才真是被白芷吓了一大跳,只以为朱珠是旧疾复发了,跑来司家的路上,他都在琢磨着若是这世子妃有个好歹,等世子爷回来,他可不好与他交代。幸亏,他这一通诊脉下来,朱珠只是身子骨弱了些,脾胃竟是有些不好,其他的倒是没什么大碍。 “何御医,司夫人如何了?”瞧着脸色变幻莫测的何御医,冷墨站在一旁,忍不住问道,语气里带着些淡淡的紧张,若是不仔细关注着,还真的听不出来。 何御医这会儿才发现冷墨站在不远处瞧着这边,眉目里隐隐有些担忧。 何御医心里就是一咯噔,这家伙怎么在这儿?不知道这儿是什么地方吗?这么没有眼力见儿,都跑到自家世子爷和世子妃的屋子里头来了?!这白苏和白芷是干什么吃的?都不知道拦他一拦?这要是没人瞧见还好,若是有人瞧见了,这世子爷不在家的,哪里还有嘴能说得清? 何御医不喜冷墨,遂瞥了他一眼,端起了师傅的架子,淡淡地道,“这里是我徒弟和徒弟媳妇儿的卧房,你一个外男待在这儿可不合适了!白芷,还不快快请了冷公子去堂屋里头坐着!” “是,何御医。” 白芷虽然神经大条,心思也不如白苏那般缜密,但也瞧着出眼色来,况且她也有这意思。方才趁着何御医诊脉的时候,她就想请了冷墨出去,可谁知那冷墨却是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连个眼神儿都没给自己。 文的不行,那白芷就只能来武的,但没想到那冷墨的武艺却在自个儿之上,半分都撼动不了。白芷只能泄了气,这会儿何御医明晃晃地说了出来,正中了白芷的下怀。于是,她伸了手,做了个请的动作,请冷墨出门。 冷墨深深地瞧了一眼何御医,何御医只觉得冷墨的眼神冷到了他的骨子里,让他禁不住想打哆嗦,可他还是挺直了腰板,忍住了。 冷墨开口道,“我这就出去,不过还请何御医告知司夫人的情形,这会儿如何了?” 何御医气结,合着这冷墨的意思是,若是自个儿不告诉他朱珠的情形,他就不出去了?!何御医生平第一次想揍人!不过,何御医并不是个爱和别人起冲突的人,于是,他斟酌着道,“无甚大碍,就是长途跋涉,累到了。” 冷墨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了屋子。 待冷墨走了,何御医把白苏叫到跟前,问道,“我瞧着世子妃脾胃虚弱,这是出了何事了?” 白苏便细细地将那日在菜市口观了刑之后,朱珠起先还很正常,回家睡了一觉,做了梦之后就开始狂吐不止这事儿与何御医如此这般地说了一番。 听完,何御医抽着嘴角,半晌都没有说话。心里止不住的感叹着,这世子妃的反应还真是异于常人啊! “何御医?”白苏轻声唤着如老僧入定了一般的何御医。 被这么一唤,何御医回过神来,道,“这几日就让世子妃好生卧床静养吧,再让丁嬷嬷给她多做些软糯的吃食,将肠胃养一养。” “那可否要给世子妃开个方子,喝些药?”白苏问道。 何御医摇了摇头,“不用,是药三分毒,还是少喝为妙。” 白苏点头,“那就听您的。” 何御医起身,一边将脉枕收进药箱里,一边问着白苏道,“方才我只记挂着世子妃的身子,还没来得及问你,那冷墨怎么会在这儿?” 白苏替昏睡在床上的朱珠将杯子盖严实了,放下了床帐,才转身回着何御医道,“正巧在县城门口遇上了,冷公子就提出用马车将咱们送了回来。” “哼……”何御医听了这话,就是冷哼了一声。 白苏奇怪地瞧了一眼何御医,道,“怎么了您?” 何御医脸色不太好看地道,“我瞧着这冷墨就是故意的!” 白苏聪慧,瞬间就明白了过来,“您是说那冷公子是故意在县城门口等着,再假装与咱们巧遇的?” “嗯……”何御医应了一声,“不然哪有这般巧合的事儿?” 白苏浅笑道,“何御医,您想多了吧?我瞧着那冷公子不像那种人!” 何御医板着脸道,“哪里不像了?我瞧着他就是看上咱们世子妃,想着撬咱们世子爷的墙角!” “不会吧。”白苏迟疑道,“兴许那冷公子家里已经有娘子了。” 白芷这会儿推了门进来,听了何御医和白苏的话,冷哼道,“白苏,你可想差了。我倒是觉着何御医说得甚是有理!” “你怎么进来了?不用招呼那冷公子?”白苏问着白芷。 白芷撇了撇嘴,道,“他坐都没坐就走了。” “走了好,走了好,我可不耐烦再瞧见他。你们说说,就他那张冰块脸,瞧着好像谁都欠了他百八十两银子似的。”何御医这般说着,白苏和白芷满脸的黑线,这口气怎么就这么像那些个长舌妇呢?! 何御医却没有丝毫变成了长舌妇的感觉,又自顾自地说了一番那冷墨的闲话,末了,瞧着白苏和白芷道,“你们都不想被世子爷责罚吧?!我可听闻那暗部的思过谷让人甚是胆寒,你们都不想去走一遭吧?!所以,你们给我好生记着,这会儿世子爷不在,咱们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