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司家的平静日子相比,这三年的朝堂可真谓是越发的乌烟瘴气。 这都是因为一个女人而起。 这个女人便是乾德帝极宠的贵妃娘娘,孙丞相府那位替代了嫡孙女进宫的庶孙女。 刚开始,乾德帝虽然宠幸孙贵妃,但还算有个度,并没有因此荒废朝政。可当乾德帝想要拔除那些先帝朝留下来的老臣,或是与镇北王府亲近的大臣,便装模作样流连后宫,不上朝后,竟是如抽了那害人的大烟似的,上了瘾,终日在后宫与孙贵妃厮混,再也没有理过朝政。 如此以来,这前朝便落在了孙丞相手里,乾德帝还直接下旨封了孙丞相为摄政王,代他主持朝政。 孙丞相是何等睚眦必报的人,他掌权的头一日,便将那些与他政见不一的大臣打杀的打杀、贬官的贬官,最后,这朝堂上留下的不过都是一些阿谀奉承、或趋炎附势、或胆小怕事之人。 一时间,孙丞相权倾朝野,无皇帝之名,却存了皇帝之实! 朝堂落入小人之手,这民间如何能够安定?! 乾德帝还在主持政事之时,赋税便就繁重,到了孙丞相之时,赋税增加了一倍,民间百姓当真是苦不堪言,长此以往,多地便已出现食不果腹、民不聊生的景象! 桃花村虽远处西北,但依然受到了赋税的影响,好些人家都交不起赋税,若不是司庭远置办了田地,让桃花村老实本分的人家帮着种辣椒,兴许那些人家就要逼不得已典儿卖女了! 因着朝廷日渐衰败,司庭远对于自个儿手头的力量不敢松懈,虽人在桃花村,但分别派了天枢和暗一在秘密之所日日操练,同时也没有断了与先帝皇陵那头的联系。 这样做,无非就是待司昊宸长大些许,以先帝遗照,夺回皇位,肃清朝政! “娘,我给您折了枝桃花,您闻闻香不香?!” 屋内传来司昊辰稚嫩的声音,打断了司庭远的思绪,他站在门口朝内望去,只见司昊辰那小小的身子半趴在床沿上,将那桃枝举到朱珠的鼻前。 半晌,司昊辰“咯咯”一笑,收回桃枝,自顾自地道,“很香是不是?!儿子也觉着香。”说着,小身子滑下床沿,蹬蹬蹬地跑到屋子中间的桌子前,爬上凳子,伸手就要去够桌上头摆着的花瓶。 “哎哟,我的小祖宗。”丁嬷嬷在一旁瞧了,眉头直跳,忙走上前去,欲要将司昊辰从凳子上抱下来,“我来我来。” 谁知司昊辰却是小身子一扭,倔强着道,“我不……” 闻言,丁嬷嬷眉头紧皱,眼里的担忧更甚。 司昊辰瞧见了,知道丁嬷嬷这是关心自个儿,怕他摔了磕了,便软着声儿,对丁嬷嬷道,“嬷嬷,你在旁边护着我可好?!” 丁嬷嬷从来都对司昊辰毫无招架之力,这会儿又见他圆圆的双眸一眨一眨地,煞是可爱,便不自觉地软了心,点头笑道,“那你仔细着些。” “诶……”司昊辰高兴了,在丁嬷嬷的保护下,将桃枝插进了花瓶里。 摆弄了一番,司昊辰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爬下了凳子,又跑回了床边,半趴在床沿上,笑道,“娘,我将那桃枝插在花瓶里头了,等改明儿它谢了,我再给你折新的来……” 司昊辰絮絮叨叨地说着,躺在床上的朱珠却听不到他的话,她沉睡着,面容安详,仿佛像是要这般天长日久地睡下去,睡他个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此情此景,司庭远不知瞧见过多少次,就连他自个儿也是终日里对着朱珠说话,得不到一丝半点儿的回应,早该习惯了不是吗? 不,司庭远苦笑一声,他,习惯不了…… “世子爷……”身后传来白苏清冷的声音。 司庭远的目光依然放在朱珠身上,听到白苏的声音,也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 白苏抿了抿唇,斟酌着道,“世子爷,世子妃用药的时辰到了。” 司庭远这才收回目光,微微侧头,将视线落在了白苏双手端着的药碗上,“我来。” “是。”白苏点头应是,将药碗递给了司庭远。 司庭远接过药碗,迈步踏进屋门。 见司庭远进来,丁嬷嬷躬身行礼,知道司庭远不爱别人杵在他和朱珠跟前,便伸手欲要拉着司昊辰下去。 司昊辰摇头不依,眼巴巴地去央求司庭远,“爹……” 司庭远叹了口气,“昊辰就留下吧。” “谢谢爹。”司昊辰笑道,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于是,丁嬷嬷独自退出了屋子,并贴心地关上了门。 屋子里头,司庭远将司昊辰抱坐在床里头,叮嘱道,“你好生坐着,我给你娘喂药。” “嗯!”司昊辰点了点头,端坐在朱珠身侧,乖巧地瞧着司庭远给朱珠喂药。 虽然朱珠沉睡了三年没有醒来,但好在,每每喂她吃药,她都能自主吞咽,倒是让司庭远的心有那么些欣慰,不至于绝望。 一碗药很快就见了底,趁着司庭远转身放碗的功夫,司昊辰飞快地拿了帕子,去给朱珠擦嘴。 司庭远回过身的时候,就瞧见司昊辰那小心翼翼的动作,生怕弄疼了他娘似的。 ?见此情景,司庭远眼里闪过一丝欣慰,他伸手摸了摸司昊辰的小脑袋,像是无言的夸赞。 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