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母,”小喜又重重的磕头,像只正在啄米的待宰肥鸡。
“退下吧,呆的久了,引起无端的猜忌,”白姨娘淡淡抬眼,瞥她。
“是。”小喜怯怯的问道。“姨母,夫人今日让我来看看您,我回复姨娘身体一切安好,府中事宜暂听夫人的安排,可好?”
“嗯,就这样吧。”白姨娘面目冷峻起来,挥手让她退下。
小喜见状,低头躬身退出屋子,门外的金盏礼节性地送她出门,一路不发一言。
转身就进到白姨娘屋里。
“家里实在是穷的很啊,竟教出这样不成事的女儿来。”白姨娘冷笑一声道。
“姨娘,宽心。”帘翠宽慰她。
“倒是老实忠心的,不过眼下这局,我们自困其中了。”
“等三娘子从慈心庵回来就好了,那时候便有了理由去求老爷,哪还有什么理由静养,不让您见老爷。”说着说着,金盏有些不忿。
“是啊,三娘子快要回来了呢,金盏啊,幸好有你陪着我,我们也是为这柳府好啊~”
“这是奴才应当做的。”
主仆二人对视一眼,笑的意味深长。
*
小喜离开之后,并没有急于回雪柳阁,而是默默在路上绕弯子,整理情绪和思路。
今天这一出,小喜早有准备,回想起平时白姨娘的欺压,心里越发生出了冷意,那铺子本就是我阿爹家的,明明是为了救你才抵出去,机缘巧合你又买了回来,现在却说这是你的恩情,当真是好厚一张脸皮。
她暗中回想,那日晚饭前,金盏给她的两瓶东西,嘱咐她红色的是药,绿色的是解药,安排她药。
可是,在给她药之前那个晚上,她分明看见,金盏将绿瓶中的药换成了别的,红瓶中装入的是绿瓶中的解药。
金盏在绿瓶中裝的是什么?金盏要做什么?她都不知。
白姨娘平时说话见客,并不必避着她,她亲眼目睹姨娘将两瓶药嘱咐金盏收好。
那日她收好药瓶后,再见姨娘时,她身旁一直有其他人,她不好开口说明事情原委。
白姨娘还一直瞥她,眼刀飞了一把又一把,催促他赶紧把事情办好。
她有点心慌,私下无人时,眼神迟疑地一直看金盏,金盏却以为她是怯懦,向她投来鼓励的目光。
小喜整个人都混乱了。
她与程氏无仇无怨,并不想害她,金盏又和谁有仇怨呢?竟一心想借她的手去害人。
后来,金盏见她不行动,一直盯着她,逼迫着小喜当着她的面将两瓶药下了进去。
不幸的万幸,白姨娘自己中了自己设下圈套,但性命无虞。
这金盏到底是谁的人?小喜她想到这里,果断而又迅速的一个转身,从容的大步朝雪柳阁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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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柳阁。
进院门的时候,小喜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那些自院内攀爬而出的蓝花楹,心里感概,好美的花,简单热烈的绽放就好,哪怕是复杂的人心也无法遏制这样的天生烂漫。
小喜老老实实去程氏屋里回话,恰巧碰见大少爷柳香璋去程氏屋里请安,便和王妈妈一起站在廊下等着。
王妈妈看到她站过来,小喜点了点头,算是交代差事已经差不多了。
王妈妈是夫人程氏院里的得力大管事,平时都跟着在夫人身边,最擅长揣度人心。
夫人给一个眼神,这王妈妈便会把差事办的妥妥贴贴。
还在碧羽轩的时候,每回看着王妈妈的滴水不漏地办事,小喜都会心生佩服和感叹,感叹自己啥时候才能像王妈妈这样长出一颗玲珑七窍心。
等人的时间实在是难熬又无聊,不知不觉间,小喜数起了程氏院子里的大红色山茶花树,这树在院子里有四株,都是大红色的,在这大好春光中,开的格外灿烂,小喜许下心愿,希望有一天自己也能像这些花儿草儿一样自由自在的,做一份自己力所能及的活,过着自己丰衣足食的日子。
时光飞逝,小喜一直等到日影渐渐西斜。
晚饭后,程氏总算和大少爷话别。
在霭霭的夕阳余晖下,大少爷出了院子,身影渐远。
王妈妈带着小喜一齐进屋禀报了今天的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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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中已经燃起了一盏灯。
程氏卧在贵妃榻上,喝着茶,这茶是普通绿茶,水却是用去年大雪时存的无根之水。
茶汤清冽,香气扑鼻。
程氏慵懒的听着她们的述话,眼神微眯。
一直到月晖透过窗子,洒落在雕花大床前,王妈妈才汇报完,程氏始终都没有开口说上一句话,只扬了扬手,让她们退下。
此时,小喜正准备退下,王妈妈不露痕迹的挡在她身前,冷瞥她一眼。
“叮”,小喜脑子警铃大作,她知道了!王妈妈下午教过,这种时候并不能直接退下,要将屋子收拾好。
王妈妈动作轻柔,给屋子里燃上了安眠香,小喜勾腰踮脚,小心翼翼地将窗户合上,还是发出“啪”的轻轻撞击声。
最后,和王妈妈一起退出屋子,门外的小平朝她们颔首,接替她们进去守夜了。
小喜出屋门后,跟随着王妈妈回下人房,她悄悄的走在王妈妈左后边。
廊下的这个位置,抬头便能看到挂在枝梢上的月亮,迎着清辉,一路恬静的花香,移动的影子也变得欢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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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人房。
二等丫鬟屋里一共住着平安喜乐四个人,小平值夜去了。屋里现在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