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安,最近在慈心庵陪着大少爷,感觉人都格外长进啦~”王妈妈笑眯眯的站在花坛边上和他搭着话。
“王妈妈说笑了。”树安刚刚被大少爷带回院子,特意嘱咐过嘴要严实一些,心里现在特别戒备,面上客客气气,恭谨地回了王妈妈。
“嗯,夫人想把这个花坛里面的山茶移种到别的院子,这里重新种上别的花花草草,”王妈妈说着夫人的想法。
“这里是铁铲之类的一些工具,你看看哪些能用上,拿去,用不上的就让小喜帮忙收起来吧~”
“王妈妈太贴心啦~”树安大声应,脸上也笑嘻嘻的。“王妈妈今天这身紫红色的衣服真好看,您像我的大姐姐一样照顾我。”
“皮猴子,尽会嘴贫,好好干活。”王妈妈听得喜笑颜开,作势往树安头上敲了一个爆栗。
“诶~我先把花坛松松土,问一下陈管事哪个院里有空地,给那边也挖好坑,这边啊,再一挖,一移,诶~两边不耽误,这个花啊,等夫人哪天又想看啦,咱们就能再去看它。王妈妈,你说是不是~”树安手上没停,张嘴对王妈妈说道。
“树安,今天特意把你叫来,花园子的事也不一定得是你,但有些事必须得你来。”王妈妈微笑着说,温和语气和述说平常事一样。
树安尴尬的后背一凉,他知道使唤自己不为别的,但是不知道王妈妈这次这么直接的,他也知道少爷为啥不让树鑫来,怕树鑫这个锯嘴葫芦把王妈妈得罪了,所以他现在一个劲的陪着笑,僵在了当场。
两个人就这样,一个人站在花坛的这头微笑着凝视,一个拿着锄头傻笑。两人对视中,眼神交锋,“噼里啪啦”的火花滋滋响。
“王妈妈,不要再为难我啦~”树安率先败下阵来,眉头撅着,作出无辜的、可怜巴巴的忠犬模样。
“嗯,那有些事也不能瞒着夫人啊,太太对于少爷的一些喜欢也是愿意迁就的,树安啊~你要及时和夫人说,这样才能母子连心~”王妈妈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语气很是体贴。
“树安明白的~”
“可是~可是,王妈妈能再给一点提示嘛~~我不知道指的哪件事~”树安更委屈了,手上还来比划了一下。
“哪件事?什么哪件事??”王妈妈的眉毛跟着心一起跳了跳,“你们瞒着多少事情啦,快说~~”
“王妈妈饶了我吧~”树安看着这阵势,不动声色的往后面挪了挪,离王妈妈更远了一些。
王妈妈有些无奈,叹了口气。
“待会儿干完活,要是找不到我,把工具给小喜~她知道要收在哪里。”王妈妈恢复脸上笑意,意味深长地把找小喜这个几个字,特意拉长了声调,眼睛也直着看着树安。
树安听完,眼睛眯了眯,一脸疑惑,心里咯噔了一下,这是什么情况?
他的亲亲大少爷怎么和一个丫鬟扯在一起?
他作为大少爷的贴心小棉袄,怎么会不知道这件事?
万万不能说不知道,这是王妈妈来问的事情,必定是有依据的,说不知道只会显得自己不够尽职尽责。
在这番复杂的内心较量下,他与王妈妈两人站在那里,沉默相对~
“噢~没有的事,大少爷向来是最知道夫人对他的心意的,尽管叫夫人不必担心。”树安呵呵的笑道,想把这个事糊弄过去。
他平时寸步不离的跟着大少爷,大少爷根本不会有什么秘密,好吗?
等等,电光火石间,树安突然想起,因为大少爷上次去慈心庵,这次去慈心庵,都没有带他去。
这加起来有整整五天时间啊!
这能干的事情可多了,少爷难道搁家里清心寡欲了一阵子,在慈心庵回来之后开窍来,看见丫鬟觉得格外熨贴?
不会吧!他回头再仔细留心留心~
“我回头,再看看情况,会及时和王妈妈联络感情的~~”树安撒起娇来了,“树安最喜欢王妈妈做的核桃枣泥酥饼了~”
“惯会使这招~”王妈妈佯嗔怒道。
“王妈妈最懂我了,我也最贴王妈妈的心了~”树安憨憨地看着王妈妈。
“嗯,你先好好干活吧~要是临时有其他的事,和我说一声,我和陈管事申请安排其他人来~”
“嗯,我可会料理这些花儿草儿了,少爷院里面的这些,平时都是我在打理,王妈妈尽管放心。”
“那我可先去忙别的啦~”王妈妈理了理衣袍,转身离开了。
“诶~”树安作揖躬身,乖乖地目送她的背影离去,长吁了一口气。
他把悬着的心慢慢放下来了,皱眉寻思王妈妈今天的意思,最近少爷好像没有发生特别的事情?
是~~是什么和小喜有关呢?
噢,是了,他一拍脑门,不知道~
树安没有沉浸在疑惑当中,手开始干活,啃哧啃哧锄起地来了。
*
柳府碧羽轩,幕光熹微,晨风带着夜的寒。
在游廊后的抱厦,人影二三,临水的芭蕉被露水压得一晃一晃,假山上的青苔水汽氤氲。
“姨娘,”柳白薇在圆石桌前坐下,示意后面的丫鬟将食盒呈上来。
“ 看,这是我早起特意做的,荷叶榆钱饼,荷叶用的是刚刚新生的嫩荷,和榆钱儿一起,口感香味俱佳。”
雪白的瓷盘盛着五块荷叶榆钱饼,是春天的新绿色,饼上印着几个红点,盘子旁边还点缀几朵垂枝海棠,荷叶榆钱混着油酥的香气,空气中弥漫着花的清甜花香,格外赏心悦目,秀色可餐。
“这是地三鲜,是我偷师慈心庵的斋菜,用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