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路上。”那先生顿了片刻,接着道,“娘子想先看看什么物件?”
“我想自己先看看,东西自然也是要买的。”
香莼说完,就装作若无其事的开始看店铺里面陈列的商品。
“娘子自便。”
她眼睛的余光却一直在打量那名重新在书案前坐下的先生。
他一身粗布衣衫洗得发白,脸庞素静,头发乌黑油亮梳得整齐,面容平静和善地准备继续开始誊写。
香莼有些惊讶他对于自己的冷漠疏离,他看见和姐姐如此相像的自己竟然只是平静地掩盖当时的惊讶,也主动不上前和她攀谈。
他真是个有意思的人啊!
香莼自顾自地看了一会店铺里面陈列的商品,礼貌问道,“先生,我可以看看展柜里面的这只毛笔吗?”
“当然,我马上来。”说话间,他将手中笔放在碧色笔搁之上,将正在誊写的内容用镇纸压好,随即起身。
“娘子真是好眼光。”这位先生开怀赞叹道。
“这支笔是选用上等貂毛制作的兼毫,由于貂毛材料难寻,工匠每年平均下来,一月也只能做十来只,大部分都是供给富贾官绅,至于余下的那几支。”
说到此处,他特意停下,得意的抿唇笑道,“我家东家自是有些不能向外人道的门路。”
语毕,他不再多言,而是做出手势,将香莼的目光引向那只笔。
“娘子,待我拿出来。”
香莼听及此,觉得此人真是荒唐,但还是礼貌应道,“先生,此笔如此贵重,我这等不识半斗字的人,用来也是浪费。”
“娘子不必如此自谦。即便娘子不买,我也是愿意拿给娘子看,娘子能在这么多的物品之中一眼看中它,想必不是慧眼独具,也是有缘之人。”
先生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看不出是真心夸赞,还是久在俗世地屈意迎合。
“先生,这家店铺是新开的吧~不知先生是哪里人,如何称呼?”香莼敛衽为礼向他拜道。
“娘子有礼。”这先生急忙侧身避过,“小生姓柳,单名一个骞,娘子唤我柳生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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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香璋听到此处,眼神怔愣了一下,还是小喜见他如此,不漏痕迹地推了一下他,提醒了他回神,他才收回思绪,状若无意地点了点头。
香莼还是在絮絮地说着,沉浸在那日的回忆里,没有察觉到柳香璋和异常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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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莼温柔地接过那只毛笔,拿在手心细细端详,“如此上等的貂毛兼毫,真是少见,不知如何售卖?”
“虽然少有,但是东家的本心,是不愿为天下的文人才子,为这区区黄白之物竞豪奢。”柳生说及此,面上也是一副余有荣焉的表情,“所以这笔卖得并不贵,是本店性价比最高的商品。”
香莼一听,还蛮惊讶,露出些许期待,“多少?”
“只要区区十二两,是不是很便宜?”柳生自然地从香莼手里接过这支貂毛兼毫,有些心满意足。
香莼要不是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光,一定会严重怀疑这个柳生在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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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小喜听到这,惊讶地也重复了一遍这句话。
“十~二~两~银子。”香莼双手一摊,一副没毛病的无赖欠揍的表情。
小喜抬手摸了摸鼻子,眼睛却瞟向柳香璋,似是在求证。
柳香璋认同地点点头。
“如果真是进宫皇家的貂毛兼毫,价格大差不差就是如此。我书房里面也有几支,上次我用扇面下棋时,用的就是其中一只,只不过鎏金的笔杆,还要再贵上几分。”
“骄奢淫逸,好逸恶劳。”小喜有些不忿,一个字一个字地开始往外蹦字。
“我不是,我没有,世家子弟大都如此,我也只是在用度上讲究一些罢了。”
小喜本来那觉得坑了他一大笔钱的内疚,已经荡然无存,空留不屑在这空旷的岩洞的空气中飘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