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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巧而精致的弯刀匕首有着薄而锋利的刃,并不沉重。
普绪克的手心里慢慢渗出了湿黏的汗,她的神经绷得紧紧。
只要这个男人敢过来。
她的手指缓缓松开,又一根根贴上皮革,更加用力地握紧有些发潮的刀柄。
这把大祭司送给她的八岁礼物足以割开一头壮年公熊厚实的胸膛,更逞论一个赤手空拳的人类男子。
普绪克有信心一击毙命。
可窗边的男人看起来并没有要进来的意思,他轻轻地笑了一声。
“你在害怕我的到来么。”
普绪克的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她的寝殿如何可能随随便便地就出现一个陌生男人,就算只是出现在窗子外面。
清晨的阳光并不刺目。
可眼睛却在看到那男人落进房间的阴影之时莫名地想要流泪。
普绪克藏在枕头的下的手抖了起来。
见床上的女孩并不作答,那窗边的男子自顾自地说道:“不必惧怕我,普绪克。”
这么短短的一句话,带着奇异的魔力。
那股本能的惊惧被抚平。
听见这样安抚般的话语,普绪克的眼睛一酸,她想这个人也许没什么恶意。
“我……”我没事的。
她向来开朗得很,也不希望给别人平添为自己而烦恼的麻烦。
可话还没说完。
那男人又说话了。
“年轻的新娘,当欢愉胜过恐惧,我将带走你的青涩,细细啜吻你的美好,将痛苦献给那被世俗所束缚的巨兽。”
普绪克:“……”
她没太听懂,这个人说话跟大祭司一样,神神叨叨的。
“看看我,不必再惶惶不可终日而不可安心,你不是软弱无力的孩子,我见着你有一个坚韧非凡的灵魂。”
“放心且大胆地看看我吧,好姑娘。”
似被这蛊惑的话语所吸引,普绪克将要扭过头去,握着匕首的手慢慢地从枕头下抽出。
窗沿上刺目的光晕几乎灼烧少女乌黑的眼眸,那是凡人不可直视的神力。
可只是短短一瞬,她猛地低头。
——不能看!
她听见直觉在大脑里大声地呵斥,疯狂地警告。
——绝对不可以看!
只消刚刚瞥见那一眼,普绪克就动弹不得,她浑身上下只有手指可以使得上力气,始终没有松开那把匕首。
也许只过了短短一瞬。
也许不知道过了多久……
普绪克听见自己的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但她依旧没有回答。
僵持不下之下,像是有人给那窗边的男人送来什么信息。
普绪克只听见一阵轻盈的风声,她听不见那风里的话。
「我亲爱的丈夫,若是别的女人或者女神也就算了,这是维纳斯向我许诺的女孩,我将赠给她一段坚贞不二的婚姻,即使是众神之王的你,也不被允许染指这姑娘的纯洁。」
藏在风里的话温和却有力,带着不容拒绝的婚姻神权束缚之力。
男人终于是收回了落在少女脊背玲珑曲线上,留恋且不舍的视线,叹了一口气:“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可爱的小蝴蝶。”
话毕,他离开了。
那宛若被虎兽的利爪禁锢的窒息感,在这一刻随着光晕的消失如潮水般褪去。
普绪克猛地扭过了头——窗边什么也没有。
只有那只白芝麻汤圆小鸟不解地歪着脑袋,似乎在疑惑她怎么了。
普绪克张口:“我……嗬……”
因过度紧绷而干涸嘶哑的喉咙说不出成型的句子。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下意识地想要从床上爬起来,刺啦一声,匕首轻而易举地划开了被她的后臀压得已经有些变形的枕头,纷纷扬扬的细小绒羽冒了出来。
普绪克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死死地握着刀子,她松开手,匕首落在了床上,白嫩充血的手心已经因为过于用力而泛起了青青紫紫的淤青。
深深地吸了两口气,她找出另一只枕头,捡起匕首,把它放进后面的隔层里,叫来打扫的婢女把破掉的枕头丢掉,叮嘱绝对不能告诉国王与王后。
做完这一切,普绪克身上的劲一下子就泄得一干二净。
她想,自己也许是时候需要配备护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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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自己的小女儿对于这件事忽然松了口,国王感到十分的欣慰。
“是么,真是太好了……”
性子温顺的普绪克在某些事情上却是固执得很,她向来不喜欢一大群人乌泱泱地跟在身后,就连几个随身的侍女也被打发走了。
也就是这近十几年都是太平日子,加上普绪克自己的身手足够唬住她那软耳根的妈妈。
不然绝不会让她就这么每次都一个人溜出去。
他说道:“今年的选拔结果就要出来了,时间有些紧,但是我希望你能亲自来挑几个合适的孩子。”
普绪克点了点头,思绪神游天外。
而国王并没有多想,他自有其他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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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十几年来,格诺斯的勇士们选拔不在战场,而在露天的竞技场。
傍山而建的竞技场成半圆拱型,三种不同样式的装饰性壁柱在拱洞之间自下而上立起,它们上面的花纹分别代表了不同的寓意。
观众的席位一层一层建在山坡之上,悬索吊挂着粗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