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格莉德手中紧紧捏着皮包,里面三颗银币作响,看着自己破旧的衣裙,看着窗外,久久不语,但谋见已有定意。
“哼。”裘淡淡微笑,看着她,华丽衣袍同光闪烁,一手托起一团微光芒。
见夜裘往门口走去,西格莉德道:“等等,先生请走这边。”
她指了指窗户,有些残旧的窗户吱呀作响,西格莉德顺势翻下去,而裘矜持的犹豫许久,还是翻了过来。
窗外西格莉德手中不住颤抖,目光有些犹豫,但见夜裘前来道身影,目光一定,握紧手中绳子。
就在夜裘刚出来时,西格莉德手中绳线再次向下拽去,整间屋子瞬间坍塌。而正好都向裘先前所在的门口方向塌去。
然而无人看见的。是西格莉德的泪光,在银雪下如星一般,一起藏匿于白雾中。而裘则是看向手表,未等他开口,西格莉德便道“1:59。”
“!”
裘也是惊讶,好奇的看着她,但西格莉德不打算表明,她不想与此人多话。而就在刚才房屋倒塌时,钟表传来的最后一声,向西格莉德传来最长的两个信号,正是即将两点的声音,而后便再无音响。
转身没有看见裘的身影,只见他从一片废墟中扒拉挑拣出一个老钟。
正拿在手里研究。一身破烂早已看不出他原先的优雅。
正伸手向自己讨要这个东西。
“这东西可真有意思,愿意送给我吗,机械师?”客气了许多,裘依旧有些宝贝的拿着钟表,一定要向他讨过去。“随你,裘先生。”西格莉德拿起老钟,随手一根铁丝在孔里转上几圈,钟表登时回复如初,依旧开始咔哒旋转。
每一次动静依旧不同,看起来很破旧,实则能很好的传递信号。
“很好,我们走吧。”
裘将它放进口袋,随手掏了张扑克,一手搭在西格莉德肩膀上,二人就在废墟中消失。
暴雪中,一片废墟立在街道旁边,许多机械玩偶为雪覆盖掩埋,它今夜注定无人理会,而明天,它将注定成为最显眼的存在。
2:00长久的黑暗伴随西格莉德,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西格莉德抬起手,看向手表的指针,正好两点。
二人降落在一片花丛,黑色模糊了周围,四周宁静一片,在夜裘的指示下,眼前亮起灯火。
煤灯亮起,四下一片焰红,深绿色枝叶被人精心搭理,花朵无风摇曳。裘有些笑意的看向西格莉德,不少萤火袭来,一只落在了西格莉德肩膀。
西格莉德看向脚下,蹲下身子,道:
“火红风信子,这里养的不错。”
“啪——啪。”
“哦,是客人么,真是厉害。”一阵稀碎的掌声,夹杂着脚步,一中年男子推门而入。与裘不同,他没有隐藏脚步。
“这位先生,你好,不知如何称呼。”
西格莉德冷声道,但还不忘行了一礼,仪态优美,举手投足丝毫不失风度,秀美面庞上,碧绿色眼眸眯起,若非言语疏离。
“哈哈哈,不必不必,尊贵的客人,十分感谢您的应约,看你的相貌,倒是很向我故人的孩子。”
西格莉德凝视男人半晌,眼眸轻轻眯起。
“是么,您倒也同我家中一位长辈很像。”西格莉德浅浅行礼道。“
雇主,她便是你找到人。”裘道。
男人眼中透过一丝惊讶,随即打量起了西格莉德,沉声道:
“孩子,很高兴见到你,我也很期待你能够真的过来,但是,裘,我这位故人之子的年纪并非与这位小姐相仿。”
西格莉德抬眼看着男子,目光回扫那男子,见他衣着朴素,但面料极为贵重,自己过去祖父展柜里似乎有着同一件外套。
以及他的神色似乎很不想让自己来到这里。
一旁裘有些费解,白了一眼道:“我的能力永远不会出现错误。”
中年男子深吸,深邃面庞下,眉眼显尽沉思,老式手表下,粗糙的手指不断颤动。颤颤巍巍从衣袖中拿出一幅画像,微弱的灯光映出画面容颜。“哈哈,不过确实像,实在是像极了。”
那人突然大笑,浑浊双眼瞳孔骤然缩小。目光紧锁西格莉德,看着她那金色长发,不由长叹一声。
实在是太像了,不,一模一样。那人神色古怪,紧紧盯着西格莉德。男子抬了抬眉毛,声音沙哑:
“你的祖父是谁,请告诉我,我真的很想知道,父亲也行。”
“西恩,我的爷爷曾用过这个名字。”西格莉德眼神晦暗不明道。果然,那人眼睛一亮,想要冲过来却被陆裘制止“你忘了这里的规矩了?这并不被允许。”
那人缓缓回神,周身锋芒尽散,眼底有着几抹哀伤,道:“西恩家的事情我也听过了,我真的很向做些什么……唉……算了,苦命的孩子啊。”
“您是我父亲的战友么?”
“战友?……呵呵呵,算是吧。孩子,这个你收着。”听过西格莉德的问题,那男人有些发愣,似在回想什么,神色十分哀伤。西格莉德伸手接过,是一封信件,红色漆封上一朵蔷薇,但早已被人打开。
“收好吧,我为数不多能帮你这些。好了,以后若是有什么不明白,可以来庄园控制台找我,但最好不要。”
“你可以叫我弗兰德。”弗兰德先生急急离开,似乎有些畏惧什么。
只留下一抹月下银辉。西格莉德有些奇怪,那人认识自己祖父,但祖父他从未对人提起过这座庄园。而这庄园看着时年已久,应过百年才对,而自己家中从不种花,野地里却总是开满风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