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做出分享秘密的动作,“后来退役当了教练,就是负责带我的教练。可严格了。”
程愫弋因为其中一波三折的戏剧性而暂时沉默了。“但是江愉肯定是个不错的男伴,不然我们组的男生怎么天天被教练吼这个做不好,那个也做不好。殷雪殷教练,参加过不少国际比赛,有点印象吧?”
程愫弋点头。对方和搭档成绩不错,然而天不遂人愿,男伴出了车祸,女伴独自留下了一段时间后还是选择了退役。看来江愉就是在这段时间和那位殷教练组成了临时性的搭档,只不过没有延续到参加正赛。
“唉,也就这会儿有空了。等会儿又得接着被摔打。”于佳璇老气横秋地抱怨道,看着程愫弋的脸庞。她克制住了想要上手捏一捏揉一揉少女脸颊的冲动,转而在她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
“室友,祝你跟我的今天都能幸运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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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举完成得很不错。今天依旧是新课,捻转托举,平常叫捻转就行。”
“其实应该先上抛跳,毕竟小程你有女单的跳跃基础,磨合起来其实会快一点。但我们不急这一时,往后放一放。”因为抛跳对膝盖和脚踝的负担很大,所以吴萍不准备先从省事但得不偿失的抛跳入手。
最直白浅薄地来说,抛跳和捻转的区别就在于一个往外面抛,一个往上抛。前者不需要男伴接,女伴自己站住;后者则需要男伴稳稳地接住。
程愫弋攥紧的拳心已经有些出汗了。她告诉自己是热身训练带来的冗余热量。
吴萍则向程愫弋讲述着作为女伴的动作的位置。她将背对着江愉,由他扶在腰部的双手控制着整个向上飞去。“……左腿在前微屈,右腿在后。这其实和跳跃异曲同工。小程,你不用完全被动地像个货物一样被江愉抛起来。”吴萍拍了拍自己示范的左大腿面,“想象它是个微小的弹簧。”
吴萍首先教给程愫弋的是Flip的起跳法,从少女擅长的跳法入手。
“不用担心什么。他的力气肯定拋得起你,接也肯定能接得住。”吴萍对青年使了个眼色,“江愉,你自己来说。”
“不会太困难。”江愉道,“出现意外我也能接住你。”然而他刚说完,吴萍就很想问问他的情商飞哪里去了,真是祸从口出。“……哈哈。这是说的什么话。”她只能干笑两声。
但程愫弋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江愉在呼应他们达成的承诺。他都记得。
于是,程愫弋站在了江愉的身前。
而吴萍也已经预设好了各种情况。第一次扔状况频出很正常,比如砸肩膀砸上身,这还算好的。她双手抱在胸前看着。有时候一些挫折是必要且不能避免的。
随着程愫弋被抛向上方,她以收紧的姿势在空中转了非常漂亮干脆的一圈。事实上少女已经独自思考了很久如何做,而吴萍的点拨也很重要,她能借此疏通很多想不通的地方。
没有砸肩,上身没有接触。在半空中江愉稳稳地扶住了程愫弋腰部的两侧,绝非偶然地掌握住了,没有任何偏差和犹豫。程愫弋平稳地落了地。
“……”
“一周还是太少了。”吴萍抿着唇,“刚刚那个很好。你们一个记住怎么抛,一个记住是怎么被抛上去的。”
“两周试试看。我看很有希望。”
再一次,程愫弋被抛了上去。这次是捻转两周。她又一次平稳地落地。两周的感觉和一周很不同,捻转每加一周难度都会加上一个量级,尽管一周到两周跨度还没有那么大,但能很快的适应是需要天赋和意识的。
吴萍点了又点头。“下午冰上再看看。再扔几个,我看看有没有哪里不太行。只准扔两周的了,两个人都注意点。”三周现在还不能着急上,她得看看冰面上的感觉。
毕竟静态的地面和需要动态滑行的冰面还是不一样的。再往下捻转三周已经是成年组竞技的正常难度了,习得恐怕得用倍数时间。吴萍此刻的心态还是比较保守的。
下午上冰。青年和少女手拉手并行着,完成了一段效率很高的压步。吴萍看着都隐隐担心捻转时会出什么岔子。
“这个得从捻一来!不要着急!”她连忙用吼的声音对冰场上的二人道,“待机时间久点不要紧!”
然而他们已经在无形中达成共识了。无论是江愉给予的力量,还是程愫弋左腿微微下沉再弹起的隐晦动力,都使得她以相当可观的高度被向上抛去,完成一周的旋转后在空中再由江愉准确地握住腰落冰,伸出右手与他的左手相握,游刃有余地浮腿滑出。
“很漂亮。”梁仲冰表示认可,“我看两周问题也不大,都还很有空间。”他看着觉得非常利索,甚至已经开始在心里勾画两人颇有余裕的基础上法可以如何变形、有哪些难度进入。
吴萍本不想操之过急。“那就再来。”但如果处于两人能力范围内,那就不是揠苗助长。“缓一下!等会儿练练捻二。”
口袋里的手机传来振动感。“怎么又有电话。”吴萍嘴里嘟囔着。然而掏出来后她一看来电名就明白了,这回不接不行。
“帮我看着点。”
“行。”
她出了场馆后接通电话,吴萍一张嘴就是一副要跟对方扯皮的腔调。“小姜啊,世锦赛没有几天了,小袁可是种子选手,你怎么还有这个闲心——”
“吴教练,我让程愫弋去是治脚踝的,不是让你挖到双人滑去的。”姜云哲气得手在发抖。袁安雅还在比赛场磨合,他不好让她听见,便特意跑到外面无人处打了电话。
那么好的一个苗子,先是被程璐折腾,现在干脆连女单都不滑了跑去双人。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吴教练,这回做事不够仗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