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消失了。只留下还未来得及解释关系的李翥珏,不知所措地站在床边,借着昏暗的光线摸了把椅子坐了下来。
他虽不是什么达官贵人,但今日这般遭遇也是头回见。直到坐在凳子上,他才忽觉心跳得厉害,便也不敢回头看床上的人。
李翥珏半晌只听见门口劈柴的声音,他想着自己合该去帮忙,便站起身来。谁知妇人此时在他身后却没了动静。
他向妇人交代了自己去帮忙的事,不见回应。他这才抬眼,只见床上的人一声不吭,好似连呼吸也停止了。
李翥珏意识到了大事不妙,他大声喊着大夫,快步冲了出去。到了门口,不见大夫的踪影,旁边的枯木桩上却站着一只乌鸟,见李翥珏一出来也就飞走了。
“怪了,我明明听到劈柴声,怎么这会儿地上连一条树枝也没有?”李翥珏望向主屋旁边的棚子,心想这老大夫难不成在牛棚子里劈柴?
他抬腿便要进牛棚,此时天已暗得如黄沙蔽日一般了。
牛棚中依旧没有老大夫的身影,“难道这大夫是不愿救治而逃走了?俗语道医者仁心,他没理由呀?”
正当李翥珏思索之际,屋内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喊声,那妇人似乎是又活了过来,李翥珏闻声急忙跑进屋内。
他前脚刚进屋,屋门便被一阵狂风关上了。他在黑暗中勉强摸索着,到了床边,妇人痛苦地问道:“公子,我已等不得了,大夫不肯救我吗?”
李翥珏望着她扭曲的面容,张了几次嘴,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得先安慰道:“你不必慌张,也不要放弃,只管先歇息吧,等大夫来了,你和孩子会平安无事的。”
说完这番话,一阵无力感袭向李翥珏,他自幼从书本里学的那些仁义道德、诗词文章,练了二十多年的功夫,如今却没有一点用处。他低下头叹息着。
“可是,我的孩子还没有父亲呀,不如,公子你来做他的父亲吧?”
李翥珏怀疑自己听错了,怔怔地看着妇人道:“这,这,夫人你怎能说出这样的话?你的夫君知道了会伤心的。”
“夫君?我的夫君?”
李翥珏耳边瞬间响起了一阵如碎瓷片相互摩擦的笑声,尖锐又刺耳,不似人的声音。
蓦的,屋内亮起了两盏白烛,此时床上躺着的,变成了一腰肢纤细如柳的妙龄少女,再没有之前的窘迫姿态,她正搔首弄姿地看着眼前的青年。
李翥珏感到自己的汗毛倒竖,头皮发麻,心脏即将跳出身体。他连忙后退,在光线昏暗的屋子里,无论他怎样跑,终究还是回到了床边。
妖人伸出手来,一下子扯住了李翥珏的衣带,他慌忙挣扎着,嘴上强装镇定地问道:“夫人何方精灵,我与你无冤无仇,何苦紧逼于我呢?”
妖人听了这话只轻笑了几声,黑色慢慢浸染了她的眼眶,嘴里不断念道:“我的夫君不要我了,公子你也是吗?你们怎么可以这样狠心呢?”她放声狂笑着,身后的妖发如长蛇一般即刻缠住了李翥珏,使他动弹不得。
“公子,我是这样爱你,你与我做夫妻,好么?”她全黑的瞳孔散发出阵阵黑雾,缠绕在李翥珏的周身。
他忽觉一阵头晕目眩,再抬起头时,竟看着眼前的妖人痴痴地笑着,嘴上不断答道:“好,好,你我成夫妻,永结百年喜。”说着,他便像是被人提着线的木偶一般,一边解着自己的衣带,一边缓缓朝妖人走去。
正当他即将触摸到妖人的面庞时,屋外传来了阵阵马鸣,一声比一声急切,并伴随着大门的撞击声。一下一下,敲碎了李翥珏眼前的幻象。
“是凌烟吗?”李翥珏如梦初醒,定睛一看,眼前的妖人再次幻化。
她恼羞成怒的脸转成了青黑色,纤细的玉指长出了青筋与长甲,挥舞着袭向李翥珏。
他此刻不再犹豫彷徨,抽出身侧佩剑,一招流星伴月斩断了束缚住自己的妖发。
脚步轻挪至门口,将屋门打开,看见凌烟挣断了缰绳,正歪着嘴,用不屑的眼光望着自己。他这才发现自己竟衣衫不整,还没来得及打理好,妖人已从屋内冲了出来。
李翥珏虽内心慌乱,如今情境也只好强作镇定,剑指一提,金芒乍现。
然而他混乱的脑袋此时已无法回忆起什么剑招步骤,只顾得随手乱挡着,好在步伐还算稳定。
妖人四肢着地,伏在地上,两只漆黑如深渊的眼睛狠厉地与他对视着,口中仍发出那非人的刺耳叫声,企图使李翥珏从心理上便落败。
李翥珏挡在凌烟身前,正面与妖人对峙着,只见那青面獠牙之物在地上蜂速移换着身形,伺机从背后攻其空门。
就在妖爪即将伸向青年后颈时,一阵马鸣过后,凌烟的前蹄上多了几道抓痕,并冒着缕缕黑烟。
一瞬间,心中的愤怒超过了恐惧,他迅速运起轻功,轻巧地跃上花架,旋即举剑俯冲下来。
怎奈妖人极速若电闪,无数道金光劈下,却只削落妖发三缕。
正当李翥珏感到有些疲累之时,茅屋四周忽现白芒一片,伴随着喊哗声由远及近,四面硕大的铜镜凭空出现天际,将周围的环境照射地如霜若雪。
他被强光晃地有些睁不开眼,心中以为又是妖人声东击西的把戏,便不管不顾地向四周挥洒着剑气,以防对方趁隙来犯。
他努力回忆着最近新练的竹风七凛剑招,一招一式地舞了起来。
就在他欲起手第三式之际,一把略带桂香的拂尘猛地缠住了他的剑锋,险些将他拽了个趔趄,清雅的声音随之在身后响起:“小心剑!”
此时在他西北方两丈处,传来妖人的嘶吼声,铜镜中的白芒也逐渐减弱,天空竟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