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注意不到夹杂其中的两粒光团。
“恒伯......”
危难时刻得见亲人的李翥珏顿感一阵心安,身体一放松,险些倒地。而从身后接住他的,却是一双陌生而有力的手。
随着混影珠内大放异彩的光华过后,李翥珏将眼睛微睁,手指缝里露出的,分明是登羽严肃的面容。
还未来得及张口,头顶的高空极速传来一阵阵深远而尖锐的鸟鸣声。
这是什么声音?不等他将这一团疑云理顺,一庞然大物便已俯冲至眼前,落地那一瞬间的力道震得狼群溃不成军。
配合着那震耳欲聋的鸣叫,登羽从两袖中飞出数张道符,在狼群的上空围成一圈极大的火团。
一转眼的功夫,属于野兽的惨嚎声便都已逃蹿至几里之外了。
随着林中渐静,登羽也将火团缩为小球,那巨翼神物也回归到了原始的鹤鸟模样,乖巧又灵动。
在火的微光下,登羽的表情和善了许多。面具下的邬恒警惕着登羽的一举一动,而李翥珏却是怒视相对。
“既然已经答应放我离开,道长又何必费心至此?苦肉计失败,如今要换恩情戏了吗?”
“公子以为,这狼群是小道术法所为吗?”登羽听了这话,收敛起柔和的神情,声音也沉重了几分。
李翥珏冷笑一声,“事实已无意义,就此别过吧。”说着便要转身离开。
登羽望着李翥珏的背影高声道:“就如公子所说,你已心有成见,事实确无意义。但我若真要讨恩于你,前日也不必大费周章与家师做戏了。”
“成见何来,道长不清楚么?”李翥珏心中明白,那狼群绝对是真实而非梦境,可他仍是不愿向登羽表露善意。
“关于这一点,家师今日已言明,公子还有何疑问呢?”讲至此处,登羽好似痛心疾首般地叹了口气。
“道不同,多言无益。”
“难道你愿眼睁睁看着全境黎民同受你前日之苦,甚或百倍千倍吗?”
“休以胡言激我!”李翥珏转过头来,盯视着登羽。
“是否胡言,公子大可冷眼旁观以求真解,但袖手造成的罪业,你可担得起?”登羽此刻亦作高山姿态,四周气氛为之一肃。
言辞振振,落进李翥珏耳中,使他开始犹豫起来。
登羽眼见李翥珏之踌躇,赶忙添柴加薪道:“先贤曾言,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李公子你本就聪颖,天资甚高,家师有意使公子更攀高峰,来日集儒道之大成,为君分忧安民。先 贤之言,家师之厚望,你怎能舍弃?”
“哦?你道家不是主张出世遵天道,无为而治吗?为何如今却恣意搅扰,干涉他人行为?”
登羽踱步叹道:“现下妖厉肆虐,民不聊生,朝堂之上却是秽乱不堪。我师父眼不能视,心不能忍,这才痛舍清净修处,带领门人入世施为。我等清修山人且能为民暂弃仙路,委身红尘,公子你一介儒门侠士,岂甘作壁上观?”
“这嘛......”李翥珏是有自己的抱负的,书中圣贤教导他为人臣忠君治国的本领,武道精神传授他作侠客匡济天下的能力。可世上贤能者千千万,仅凭自己这小小才学,出头之日不可期,又如何能盼到施展抱负之时?就算再加上叔父的提携,攀顶之机也绝非是手到擒来的,另辟蹊径或许真可为一契机。但这眼前的道人,先前所为实非君子,心思亦无法捉摸,是福是祸犹未可知啊。
“如何?公子可愿一试?”说着,登羽便走上前来。
早先在一旁默不作声的邬恒此刻却伸手一挡,厉声对登羽道:“我家公子受尔等所累,身体遭此摧残,至今未愈,道长未免不近人情了些。”
登羽见邬恒态度强硬,只好先后退一步,善色道:“前辈且宽心,道理既已摆明,剩下的小道不敢强求,但看公子作何选择。”
邬恒将面具下的目光移至侄儿的身上,他与自己的老主人不同,从不干涉后辈的选择。他始终认为应为自己的选择负责,汲取经验方能成长。
李翥珏眼下还拿不定主意,便先寻了一处磐石坐下,左手轻搓着腰间螭首瑞云玉玦,眉头皱成了山。
忽而仰头对登羽道:“道长方才所言确有一定的道理,但在下一时间也难以决断。况我这病躯实在不便即刻远行,可否允在下数日光景思量周全?”
“该然该然,不过家师既将这重任交予我,小道还须随侍公子左右才是。”
“这倒不必麻烦,我......”
话音还未落地,登羽的仙鹤便已有所感而跃至李翥珏面前来,引得邬恒险些抽刀。
“哎呀,你瞧瞧,何必急于相拒呢?至少该给小道一个送君回府的机会才是,对不对呀松晨?”登羽爱怜地抚着鹤背,松晨微启长喙,发出一声愉快的鹤鸣。
“二位请。”登羽向李、邬二人揖了一揖。
李翥珏知道凭自己现今的状态,回城实在困难,且若继续在荒山行走,只会拖累了恒伯。眼下接受登羽的帮助才是最合算的选择。如此只好站起身来,整理一下被汗水浸湿的衣衫,朝着那鹤鸟走去。
邬恒见李翥珏欲与道者共路,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在侄儿的肩头拍了拍,提醒他多多留意。道了声“我先离开了”,转眼便已飞至树梢,移形十里之外了。
“李府果真是卧虎藏龙之地啊。”登羽面向邬恒离开的方向赞叹道。
“道长赞谬了。”
李翥珏本欲向登羽回礼,哪知作揖的手刚举止胸前,视线却极速模糊起来,整个人也直直地向下栽去。
登羽见状,凝眉快步走上前来,将手指往李翥珏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