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枯燥得好似路过了同一片荒草十余次那样。
“哎呀,我还是先练长鞭好了。师尊,我们到了吗?”满目破败的荒凉景象,寻雁心中疑惑,见贵客的地方就长这样?
“这儿就是了。”话音未落,虞如楝忽然抱起寻雁来,只瞬间便跃上了头顶的悬崖,落地的脚步几无声响。即便灵巧依旧,鬓边的几缕白发仍是掩不住岁月的痕。
她两人穿过竹林,抬眼瞧见一枯池,池中立了座小假山。青砖铺过的路上没有什么落叶,应是刚被扫过。
不远处坐了两处竹亭,方面斜顶,小巧别致。厚厚的竹帘垂下,封了四边,难以望见里头。除了竹林,周围的开阔地都打好了篱笆,木头已经开始朽了,大概有些年头。
较远的那座竹亭中此刻探出一人影来,瞧见虞如楝二人,便快步上前道:“虞宗主,晚辈有礼了。”说着,举起手中的木托盘。
“登羽道长,别来无恙。”语罢,将那托盘中的旧扇收入怀中。
“家师已在等闲亭中,还请虞宗主入东风亭。”话一落,登羽亲自将面前两人引至近些的亭前。
扭头望向等闲亭闭得严丝合缝的竹帘,虞如楝轻叹道:“他还是不愿见我。”随后,快步进到东风亭内,也垂下了帘。
落座定,点上灯。虞如楝自腰间解下一串梅形钱饰,放到桌上备好的木托盘中,抬头道: “寻雁,把这个拿给门外的登羽道长。”
“我知道师尊,然后再互换信纸对吧?放心交给我吧!”仿佛找到了乐趣似的,寻雁兴奋地抓起托盘就冲了出去,她许是将此当做游戏了。
接过那串钱饰,登羽开言道:“小道登羽。敢问女侠名号?”
听闻对方唤自己作“女侠”,寻雁有些不好意思,虽然自己确实常幻想着学成后横扫江湖的场景。她此刻眼神飘忽道:“见过道长。我是寻雁,师尊说是等待大雁传来友人消息的意思。”
“原来如此。不知觅真护座近来可好?”即使没有落雪,山巅还是有些寒冷。登羽说话时的白气映衬着身后的枯池,更添一丝萧索。
听到师姐的名字出现的陌生人口中,寻雁张大了眼睛道:“你认得我大师姐?”
“往年虞宗主来此千里归亭,总是有觅真护座在身侧的。”
“啊?哦......”
“这是家师手书,还请寻雁护座进呈。”
接过那无封的信纸,恭恭敬敬地递到师尊面前。待她看罢,语气低沉道:“寻雁,磨墨。”
瞧着师尊静而冷的表情,似风雨欲来的前兆,寻雁猜想那信中写的一定不是什么好事。她赶忙拿起墨条,放到雕有疏桐秋月的砚台上,一面研磨,一面担忧地抬眼看着。
来来往往地送了两封书信后,帘外忽然响起登羽的声音。
“虞宗主,家师遣我来传话。”
听到这意外的消息,虞如楝放下手中的笔,静了几秒才道:“道长请入内。”
寻雁将垂帘掀起一角,登羽快步入内行礼道:“虞宗主大量,请恕小道无礼。家师有一要紧事,实难再留。”
“道长请坐。是否有我可以帮到的地方?但讲无妨。”
登羽端把小方凳,坐在了虞如楝面前,微笑道:“不怕您笑话,只是本门师弟学艺不精,受了点小伤,不敢劳宗主费心。您方才所提的玄樽与妙壶,二者的区别在于一个是后天,一个则是先天。它们虽然都可承接道源,但妙壶却是直接以生命形态降世,可以说那条生命便是道源本身。而玄樽则原是普通事物,只有身上通口打开方可承接道源,且肉身消亡前道源无法离身,若要强制取出,必定无命矣。”
听了登羽的说明,虞如楝轻笑了几声,站起身来道:“以前仅知吾师因道源而亡,苍元总不肯告诉我。如今他真是老了,慈悲心肠看不得孩子受苦了。”她推开竹帘,望向外面被风穿透的等闲亭,里面空无一人。
“师父他,是变了些。但诛王之路他定是要走到底的。”
她扭过头来,眼神好像在看向几十年前的地方,轻言道:“你也变了。”
“承蒙家师不弃,领我入仙途。这是虞宗主的信物,小道代家师返还。”语毕,登羽站起身来,将梅形钱饰从袖内掏出,递给了寻雁。
接过那钱饰,虞如楝将旧扇放到登羽手中,随后对寻雁道:“送道长离开吧。”
出了竹亭,寻雁不敢多话,只好望着干巴巴的天空,小声念道:“这里怎的不下雪?青州的雪都堆到小腿了。”
登羽稍侧过身来道:“寻雁护座说笑了。这段千里归亭有术法护持,永不落雨雪。告辞。”
语罢,他的身影转瞬间消失,连风中也不再有什么痕迹。寻雁再次张大了眼睛。
弦月被乌云驮着,自高空窥视皇城。将入夜,皇宫内灯火通明,各司各院都在为年事忙碌着。机运司作为通达天神地仙的专属玄门机构,现下更是忙到不可开交,其下属的观宇天楼和聆野地阁此刻亦灯火辉煌。
西南角上的那间旧书库,是聆野地阁今日最为清净之处。透过井纹木窗可以瞧见,里面不过一案,一人,一豆灯而已。
“今晚又是你当值?”
随着话音抬头望去,一个穿了圆领薄荷色宽衣大袖的人,右手捧着委貌冠,左手拎了一用绳子拴着的小花口矮颈冰裂纹瓷瓶,正斜靠在书库门边,朝里呲牙笑着。
“光黎,你怎么还没回去?”法玄放下手中的笔,起身将那人拉进屋里。
樊光黎进了屋也不坐,放下手中瓷瓶,转身打量着那些积了灰的书架。他的眉很深,烛光给脸上添了几道重影。
随意拿起本书来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