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身后的脚步声让她的大脑从疼痛中回过神来，刚刚是身后的郁璟推了或者说是用惯性撞了自己一下。
丛雯还没来得及细想对方有些不符合物理学定律的操作，郁璟已经直接掠过她向着通向山顶的出口走去了。
讲起来自己在前面其实是为了找经验然后分享给他从而拉近距离，结果关键时刻自己都掉链子了。丛雯在心里吐槽了自己一通，忍着背部的疼痛跟了上去。
因为登上的山高度比后两排要高，所以走出洞口后视野极其开阔。
郁璟望着远处的山脉，依旧沉默着。丛雯没有多耽搁，立即借着地势在端口刷新了前面山脉的内部结构，是和这座山类似的形式。
然而遗憾的是，在折腾了无法预估的体力和时间后，得出了一个不好的结果——两座山之间没有任何连接处。
“看样子是要无功而返了。”丛雯走到郁璟身边，语气有点疲惫，“看一会再走？”
“嗯。”郁璟应了一声。
丛雯偏过头看向他，她原没有指望对方回答的。
“你好像很喜欢看风景，从上来这里就一直看着远方。”丛雯也向远处望去，但却无法和郁璟看到同样的事物，她不知道他眼里的世界是什么。
“这里高。”
“你…怎么突然愿意跟我说话了？”
“礼貌。”
丛雯笑了，原来是那个时候沈林坤说他没有礼貌。她以为他不会在乎的。
“其实，我之前听路澄说过一点点你的事情。我知道你生病了。”
郁璟又陷入了沉默。
“我不太清楚原因，但我想应该对你来说是一个很痛苦的过程。所以，如果你愿意相信我，我想帮你。”
“不需要。”
“你不用拒绝的那么快…”
“你体会不了我的感受。”
“我可以尝试理解一部分，我是…”
“你以为你是医生吗？”
丛雯被郁璟突然抬高的音量吓到了，她发现他似乎在不沉默的时候就会很容易控制不了情绪。
“我是医生，虽然我下岗了，而且我也不是精神心理科的医生，但我想帮你。”
“你帮我？怎么帮我？说几句空洞的话就想着能够让我老老实实听你们的话？医生又怎么样？医生能理解每个人的病痛吗？不能。你们只会说些道貌岸然的空话。”
郁璟的语气变得有些歇斯底里，青筋浮现在脸上和手上：“你的日子过得那么快乐，谈什么理解我的痛苦。你绝望过吗？在割腕的时候都不需要犹豫就划下去吗？你有吗？没有就别装什么菩萨，来管我的事。”
丛雯看着眼前已经失控的郁璟，想到了每一个在病痛面前情绪失控的、自己曾经的患者。她被这样骂过，被误会过，被指责过，甚至被推搡过。
沉默了半分钟后，丛雯开了口：“我猜，你刚刚看着远方，是在想‘这个啰嗦的女人什么时候走开，这样我才好跳下去’。”
她看了一眼郁璟陡然僵硬的肢体，伸出手拉着郁璟的衣袖。
“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