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第一次见原主给的见面礼。
那人一见这金簪通体金晃晃,知道这是好东西,把手上抓着的水囊一扔,“还是姑娘懂礼数。”一手接过簪子但掐着顾景澄脖子的那手却没松。
顾斓西见他这样暗骂这人胃口真大,作为一名多年社畜深知退一步蹬鼻子上脸的真理,一味忍让只会变本加厉,“官爷,一点小事儿而已,闹到王班头那里也不好看是也不是。”
王班头是这次押解流放罪人衙役的头儿,顾斓西印象中此人不是无耻之徒,做人还算有底线,没做过欺侮犯人的事儿,不过底下的这帮差役只要不要太出格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那人刚刚是被激怒了,现在理智回转,一想也是,这家人要是真告到王班头那里自己也得不了好,还是见好就收,当下就松了手,笑道:“还是顾姑娘懂道理。”
“咳咳,咳咳。”顾景澄被掐得脖子上两个指印,捂着脖子止不住地咳嗽。
顾斓西扶住顾景澄,伸手瞧了瞧他脖子,红得厉害但没伤到骨头出不了什么大事儿,就没再管他捡起地上的水囊去了河边打水。
下过雨的河水变得浑浊,这水打了也不能喝,顾斓西苦恼地想着这水喝了指不定要生病。
没一会儿她听见后面有脚步声跟来,她转过头只见顾景澄正愤愤地盯着她,“真没出息,士可杀不可辱,顾斓西,我瞧不起你!”
哈?哪个时代都有自己的熊孩子?
顾斓西跟顾景澄两人没差个几岁,加上从小一起长大,两人相处模式倒不像寻常的姑母和侄子,比如现在,顾景澄生气地直呼他姑母大名。
顾斓西莫名其妙穿到这鸟地方,又绑上个破系统,火正没出发,何况救了他还不知好歹,站起来怒道:“我只知道死何其容易,现在跳河里或者一抹脖子就能死了,但你有想过你死了你母亲怎么办?你祖母怎么办?顾家男丁只剩你一个,她们这一路苦撑到现在是为了谁?”
“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像你这般行径简直幼稚至极!”
顾景澄愣愣地看着她,一是被吓到了,顾斓西从来不是这幅疾言厉色的样子,大多数反而是自己在欺负她,实在生气了才会摆出姑母架子,他忍不住想自己是不是让她失望得很。
他脸涨得通红,眼里蓄满了泪,他知道祖父父亲因党争而死,跟着祖母母亲还有姑母一路流放到这儿,她们都尽量让自己先吃饱,母亲每次都笑着说自己不饿,其实他有看见她偷偷拔路边的野菜吃。
越想越伤心,顾景澄忍不住抽泣起来。
还真哭了?这下换顾斓西有点尴尬,她想着说点什么缓和下气氛,此时那个熟悉的机械音突然响起来:
【恭喜宿主主动扭转了一件憾事,奖励折叠便携锅一个,火折子、调料若干,油布一匹。】
有奖励?哪里?她转了一个身,果然见几步外躺着一口扁扁的锅跟一块油布,锅子里还放了些杂物。
顾斓西大喜,这系统还是有点用的嘛!那锅也不知是什么材质做的,黑黝黝的,用力压下去差不多半根手指高,有锅就好办事了,还有那油布,下雨也不用淋的湿透了。
她把水囊扔给顾景澄,捡起那两样东西抱在怀里,“走了,姑母给你煮东西吃!”
顾景澄还兀自在那儿伤心,听见她的话抬头看她,瞬间眼睛睁得老大,“哪里来的?”
“捡的,摘些野菜跟蘑菇,今天我们吃野菜蘑菇汤。”
“你认识野菜跟蘑菇么?”直觉告诉顾斓西这个曾经的官家少爷应该不认识。
“你可以教我。”顾景澄也顾不上伤心了,抹了一把脸,又奇道:“你怎么认识的?你不是很少出府吗?”
“自然是书上看的。”顾斓西指了指山上松树下的松针菇和鸡枞菌,“这两种菌子可以采,你仔细瞧好了,其他的长在阴暗潮湿处的、颜色形状诡异的、气味奇怪的都不要采,很大可能是有毒的。”
还有这种野菜也可以采,她拔了一株芥菜给顾景澄瞧。
一听采的蘑菇可能有毒,顾景澄一下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按照顾斓西说的仔细辨认,此处山野间地处偏僻,往来人烟稀少,野菜菌菇还是很多的,没一会儿两人就采了一大片。
等她们抱着一包东西回去的时候,却见顾母跟吴氏被几个女眷围着,吴氏气鼓鼓地说着什么,眼眶也红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