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苦得小脸皱在一起。
狄熙丞看到陆今妤嘴角残留的药渍,用手指轻轻为她拭去,道:“阿姊喝得太急,弄得到处都是。”
陆今妤心中只觉此举稍有不妥,不动声色的往后靠了靠,与狄熙丞拉开距离。
见状狄熙丞只无奈的笑了笑,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蜜饯,道:“嘴里若是苦,吃点糖便甜了。”
“多谢。”陆今妤并未拒绝,只是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客气。
“阿姊好生休息。”说罢狄熙丞便起身,陆今妤颔首,目送狄熙丞离开。
狄熙丞走后,陆今妤看着手中的蜜饯,鬼使神差的拿起一块蜜饯放进口中,很甜。
*
夜凉如水,厚厚的云遮住星耀月辉,只闻见树上虫鸣。
陆今妤摩挲着手中的古镜,无论她如何呼唤,镜中都毫无反应,未来的自己应也是遇了险,只是不知是否顺利脱身。
半晌,陆今妤轻叹口气,将古镜收好。
古镜那边的陆今妤的确是陷入了险境,她此时站于阴暗的牢房中,抬头望着墙上那狭窄的铁窗,皎洁的月光透过铁窗洒落在她身上,透着几分冷意。
未来的陆今妤眉头微皱,只可惜古镜被狱卒拿走,使得她无法将此刻遇到的险境通知过去的自己,令她提前想好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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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潮湿的暗房,狄熙丞慵懒的翘腿坐在椅子上,被打断双腿的陈尚书被忠行毫不留情的扔到狄熙丞面前。
“主子,人已抓来。”
陈尚书拖着残腿坐于地,目光触及面前那双绣金长靴,心中的恐惧油然而生。
狄熙丞居高临下的看着陈尚书:“告诉我,谁是你的主子?”
陈尚书浑身伤痕累累,似是遭遇了非人的待遇,强压下心中惧意,偏过头不去看狄熙丞,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
“呵。”狄熙丞忽的一笑,深邃的眼眸中却闪过一抹戾气:“看来你还未看清自己的处境。”
狄熙丞拿出一把匕首,过去狠狠地插在陈尚书手臂上,用的正是那把因陆今妤失踪而惩罚自己的匕首。
“啊!”惨叫声响彻暗室,“聒噪。”狄熙丞略微蹙眉一只脚用力踩在陈尚书的断腿上,惨叫声更甚。
“若是你的答案让我满意,我便能让你死得痛快,如若不然,你将会见识到何为生不如死。”狄熙丞嘴角含笑,说出的话却让陈尚书心底发寒,情绪激动:“你这个恶鬼!”
狄熙丞毫不在意陈尚书的辱骂,又道:“那又如何,你觉得你背后的主子能救得了你?”
闻言,陈尚书身体一震,动了动唇,似在犹豫。
“想清楚再答。”狄熙丞亦不急,等着陈尚书开口。
最后,陈尚书闭上眼睛,像是下定了决心,再睁眼:“希望你遵守承诺,给我个痛快。”
“自然。”
“我只是那人的一颗棋子,知道的不多,每次都是他传信与我在老地方见面....”陈尚书话还未说完,忽面露痛苦,不出片刻便口吐鲜血,血溅到狄熙丞的袍脚,使他眼底闪过一丝不悦。
陈尚书倒在地上,没了声息。
忠行过去查看,“主子,他的舌头断了。”
“啧。”狄熙丞啧了一声,想着离真相仅一步之遥,却又从手中溜走,心中十分不快。
但陈尚书的突然死亡让狄熙丞心中忽有了个猜测,或许能从陈尚书的身上找到凶案死者真正死亡的原因。
从腰间拿出一块手帕细细擦拭着手:“着人仔细检查一遍尸体,然后剁了喂狗。”
陆今妤是他的逆鳞,任何人碰了都别想善了!
“是。”
暗室内烛火晃动,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出了暗室,一阵略带凉意的风吹在狄熙丞身上,眼底的戾气尽数散去,恢复成众人熟悉的那个爽朗恣意的大理寺少卿。
他狄熙丞从来都是地狱而来的恶鬼,只有在陆今妤面前才能像是一个人。
*
夜已深,长生殿内烛火摇曳,武皇还尚在批阅奏折,大宫女走近小声提醒:“陛下,该歇息了。”
武皇未抬眸,只淡淡问:“什么时辰了?”
“已子时。”大宫女答道。
武皇这才放下手中的奏折,轻轻捏了捏鼻梁:“是该就寝了。”
大宫女引着武皇去了内殿,为她宽衣洗漱,窗棂未合拢,吹进一阵夜风扬起殿内的轻纱,几道黑影在其间闪过。
“谁!”
武皇忽厉声,眼神变得犀利,大宫女还未反应过来,殿内几道寒光闪过,冰冷的刀刃齐齐朝武皇砍去。
“有刺客!快来人护驾!”大宫女大惊失色,慌乱的将武皇护于身后,只可惜刀刃刺穿她的身体,刀尖亦刺中了被她护在身后的武皇。
“唔....”武皇闷哼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殿外的侍卫闻声而来,与刺客混斗在一起,敌众我寡,刺客很快落于下风,尽数被擒。
武皇脸色苍白,强撑着身体,冷冷的看着被擒的刺客:“彻查!”
言罢,武皇便因失血过多,再加上年岁已大,失去了意识。
“陛下!”
殿中一片慌乱,今夜整个皇宫不眠,彻夜灯火长明。
夜半,一队金吾卫将陆府团团围住,陆今妤只披了一件外袍出来,问为首之人:“你们这是何意?”
金吾卫的首领冷冷道:“陛下遇刺,刺客指认是陆女史引他们入宫,助他们行刺!”
这夜,陆今妤下狱,一波未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