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映着她的侧脸,她手握匕首在蜡烛上消毒,然后平静地看着这一幕。
她想起当日在牢房中被烙铁烧得滚烫的肌肤,嗅到了一股烧焦的味道,这是一种钻心的疼,随后她便疼晕了过去,醒过来这个疤痕就已经跟着她。
太丑了。
她看着铜镜中扭曲且狼狈的疤痕,她本没有错,却被安上了这个罪名。
漼芙柳恍惚回忆起前世。
她听到了自己的呼吸声还有牢房外足音跫然的脚步声,有人在往她的方向走来。
“表哥,我没有做,银针不是我放的。”漼芙柳爬过去扶着木杆,仍抱着最后的臆想,希望能通过表哥查清楚事端。
唐终低头看着她,摇了摇头叹息片刻:“表妹,你怎能干出这种事呢?”
“好不容易抢到的机会,你就这样对待,连最后重振绣坊的机遇也破灭,我没想到你那么不重视绣房的传承,漼家珠绣坊最后竟败在了你的手上。”唐终摇了摇头叹息不已,神色无半点怜悯。
漼芙柳惊讶地凝视他,翕张着嘴诧异地不知从何接话:“表哥,你怎能这样说?”
“我可是在你眼皮底下把凤冠仔仔细细地检查遍了,这才敢装箱交给你。”漼芙柳紧了紧手,看着平日待她极好的表哥,如今却陌生的好像从未认识。
唐终朝她凑近,目色暗然,看着她此刻的窘况,忍了那么久去布这盘局,他觉得一切都值了。
“欸,表妹,凤冠可是你自己检查的,也是你自己装箱的,随从可都瞧见了,你可不能信口胡诌呀!”
漼芙柳攥紧了手神情茫然无措,听着他如同奸诈的小人在捏造事实,原本还存着一丝幻想,但现在似乎连这最后的幻想都破灭了。
是他,是唐终在陷害她。
可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漼芙柳焦急地上前争辩,她扶着杆子瞪着他:“唐终,你会为这一天付出代价的!”
意识回笼,漼芙柳凝视着铜镜中的自己,她咬牙狠心,毫不犹豫的下手割去那块肉。
“啊!”她紧紧地攥着拳冷汗直出。
她要将这份耻辱通通还给唐终。
她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强忍着剜肉的钻心之痛,她唇色泛白,最后将烙印全部剜去。
“啊!”漼芙柳扔掉匕首,忍耐着疼痛,然后赶紧为自己上药。
最后包扎后伤口,她擦了擦头上的汗渍。
从此她便要更名换姓,夏岚初会是她今后的名字。
她一定会扳倒唐终的。
翌日。
砖墙黛瓦下漏出一丝阳光,在青石阶路上留下一片岸。
秦尧离挥了挥衣袍,抬眸见到路过的小厮,想起了厢房中的那个女人。
“夏岚初呢?”
他自然的叫出这个名字。
“回少爷,夏小姐一早便出去了。”丫环如实说。
“哦。”秦尧离点了点头,然后又问了一个问题:“她有什么异样吗?”
“奴婢在清理夏小姐的房间时发现了带血的纱布,夏小姐好像受伤了。”丫环将怪异之事告知秦尧离。
秦尧离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挥手让人离开,站在原地沉思了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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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岚初早早出门了解整个乾都的商业街。
乾都的丝织业在不温不火的状态,因为不是盛产地,所以市场并不饱和,一共有五家店铺,平时互不相干。
但是乾都别的没有,却盛产矿石珠宝,一条街有十多家珠宝铺子,她心下知道店铺应该选在哪里了。
[系统:任务圆满完成,解锁新的任务]
[系统:宿主需要让别人发现你的价值,才能开店铺哦。]
夏岚初扶额,这件事又得去求秦尧离了。
回到镖局,夏岚初问出秦尧离的位置,然后马不停蹄的找上他的书房。
‘咚咚咚’
“是我。”夏岚初有求于人,端着一碗糖水借花献佛。
得到应允,她进屋看见秦尧离的书房宽大敞亮,里面有许多藏书,字画,秦尧离坐在主位,一眼便能看见他身后的赤鹤图。
她收回目光,端着糖水摆在他的桌上。
“秦公子公务繁忙,要不休息一会儿,尝尝我做的甜食。”
秦尧离睨了她一眼,不知道她又冒出了什么想法。
承她的情,放下公务尝了一口。
“太甜了。”
“那你想吃什么?我再去做。”
秦尧离看出她的目的,当面拆穿了说:“说吧,什么事?”
“还是昨天的事,秦公子模棱两可,并未给我准确的答复。”夏岚初怪嗔了一句,接着说:“只是我今天需要的,和昨天不一样。”
“哦,什么?”秦尧离饶有兴致的听她说下去。
“我今日去走访了乾都的各大市场,确定了我想要的东西,可我需要本钱。”
“哦,你想找我借钱。”秦尧离腔调松懒,点到为止。
夏岚初莞尔一笑:“秦公子真是明眼人,一猜就中。”
“我作为一个商人,没有看到你的价值,你怎会笃定我会投资呢?”秦尧离玩味般看着夏岚初,手上拿着那瓷碗在手中把玩。
她愣了一下,这个时候想起了系统的话。
让他看到自己的价值,他便会松口。
“好,给我一点时间,我会用珠绣临摹出你身后的赤鹤图,让你看到我价值。”漼芙柳二话不说答应了他,又补了一句,“但是我需要你缴付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