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他的成绩一直保持在中上等水平,老师们也都还没放弃他。
“对。”余笙睨了周荃一眼。
作为同班同学这还是她三年来第一次跟周荃说话。
身边的同学几乎被他欺负过,却唯独她还独善其身,她只希望自己在他这个恶霸的眼中是个透明人。
“以后上下学找个人结伴。”周荃说完这句话酷酷地转身回到教室,趴在桌子上睡觉。
他这句没头没脑的话,余笙也不当回事,很快收拾东西就走。
在路上她才知道外婆是因为下地干活不小心从山坡上滚下来,幸运的是那只是一个小坡,也只伤到了腿。
“医生说这半个月都得拄拐杖,你过去之后有什么困难就打电话给爸爸。”余国安叮嘱道。
余笙点点头,看向车窗外的风景,自从妈妈和外公走后外婆便一个人独自搬到郊区去住,说要静静心。
其实这里距离市区不远,到外婆家也就两个小时的车程,但她因为是高三也好大半年没来看过她了,现在想想挺愧疚的。
很快他们就来到外婆在郊区的小院,院子被她收拾得干干净净,还种上了一些花花草草。
一进院子余笙就大声叫着,“外婆,我来了。”
外婆听到她的声音拄着拐杖出门,一看到她便喜笑颜开,“我的乖宝,可想死外婆了。”
余笙冲上去紧紧地抱住她,她则一个劲抚摸着余笙的头,笑呵呵的。
余国安把行李拿出来,对老太太说,“妈,先让笙笙在这照顾您几天。您腿脚不方便有什么需要的就叫她,一日三餐我已经跟邻居张阿姨打点好请她来帮做。我局里面还有点事,我就先回去了。”
“去吧,忙你的去。”自从自家女儿走后,老太太对老余的态度就一直不咸不淡。
当初是老太太一个劲撮合余国安跟穆蝉音的,在她眼里老余实城、肯吃苦、有前途、相貌周正是最合适的丈夫人选。
只可惜世事难料,结婚之后余国安更加投身到工作中,夫妻俩聚少离多,余笙刚生下来的那段日子余国安被派往外地查案,一去就是几个月等他回来余笙已经会爬了。
夜深人静的时候这个独孤的老人家也会想,如果当初不强制撮合,或许女儿不用那么辛苦,看着余国安离开的背影,她心里五味杂陈。
余国安走后,余笙挽上外婆的胳膊扶着她进屋,祖孙俩人边说边往屋里走。
这几天祖孙俩过得很是快乐满足,余笙已经好久没这么放松了,不知不觉她已经延长假期在这里住了十天。
离开的前一天余笙歪着身子靠在外婆的肩膀上,“想跟外婆一直待在一块儿。”
外婆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先回去上学去,高考结束了再回来。”
“舍不得。”
“外婆也舍不得你,对了,你去外婆屋里把衣柜里那个黑色的,长方形的小盒子拿过来。”外婆的腿已经好了大半,但还是不能经常走动。
“好。”余笙一溜烟进屋,在屋里倒腾了一会儿拿着一个精致的黑色盒子走出来问,“外婆,这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这是你妈妈留下的,当时我在她的遗物中发现这个盒子,我还没打开看过。想着既然是你妈妈的遗物就要交给你,后面发生一连串的事我也给忘记了,这不半个月前收拾屋子才在一堆旧物中又找到了这个盒子。”
盒子锁着一把金色小锁。
“没有钥匙根本打不开。”余笙抱着盒子翻看,“外婆,要不我们把这锁砸了吧!”
外婆急忙阻止,“别,这盒子看着挺金贵的,里面说不定是什么贵重物品,你先收着,以后有时间再找个锁匠开了。”
余笙咧嘴一笑,“那就听外婆的。”她笑起来的时候很像穆蝉音。
外婆摸着她的头,“我最放心不下的也就只有你了。”
余笙顺势趴在她腿上。
她回去的时候外婆站在门口看了很久很久,直到那辆白色车消失在外婆的视野,余笙也在后视镜中看着外婆的背影变得越来越小。
彼时的她们都还不知道,这一面竟然是永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