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怀远翻了个白眼,对此很不满意,愤然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算是?”
文肆无奈,只好解释:“还没成亲。”
“啊?”梁怀远应了一声,小声嘟囔,眼含心疼,“原来是准父亲,娘亲真可怜。”
“她确实很可怜。”文肆对此表示认同,偏偏摊上了广陵那样的祖宗,毁了他们的姻缘。
他低头俯视着梁怀远,心下有些疑问:“你为何不觉得我可怜?”
梁怀远撇嘴,似乎很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你还能偷偷摸摸的看看娘亲,而娘亲却不能,想你了也只能躲在背后哭鼻子。”
文肆自嘲一笑,“也是。”
那天之后,他和梁怀远之间有了一个秘密,他陪在她身边的秘密。
这个秘密,一直持续到梁怀远及冠礼的那一天,他长大了,是个真真正正的男人了,再也无法钻规则的空子,便也永远无法看见文肆了。
但是,梁怀远知道,文肆一直在。
***
天空湛蓝,夏日燥热,远方不见一片云朵。
文肆撑着树身站稳,失了半数寿命还好,目前不会有什么问题,可失了半数修为,这数十年来他又常待人间,对他或多或少都会有些影响。
梁怀远是个知恩图报的,他长大后便换了他来照顾红枝,纵然他已经看不见文肆,也经常会在没人的地方自言自语,跟他讲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或者自己的心事。
他和红枝一明一暗,看着梁怀远长大、立业、成家、暮老、入棺,看着他走完他的一生。
而后,他又看着红枝放下牵绊,被南竺半诓半诱的引来舍尘,然后……忘掉他。
念及此,文肆转身,对着那座快要被红枫林重新掩盖起来的楼宇弯腰行了个大礼,旋即踏着红枝走过的那条路走向他的归途。
“红枝,原谅我自作主张,我要亲手将你送上神坛,凌驾于众生之上,受万灵跪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