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央有种不安的预感。
山雨欲来风满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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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场拍卖果不其然有越蘅想要的无限空间储物,还是一枚相当漂亮的戒指。越蘅四下打探潜在竞争对手,估算着要花多少钱拿下。
“央央,你怎么心不在焉的呀?”
拂央还没有把她的忧虑告诉越蘅,并不是不信任她,而是知道越蘅的脸上藏不住事,会让对方的戒备加重。
拂央扯动嘴角:“只是在想师父怎么还不回来。”
“师父不是说去京城找故人叙旧了嘛,他已经不是两三百岁的小孩儿了,你别担心。”
压轴场上的仙友要比前两场多得多,其中不乏德高望重之人,也有不少虽然买不起但想一睹珍稀法宝真容的。
第一样法宝是件披风,据说是用了一整只九尾狐的皮毛做成的。
拂央调侃道:“还好现在不是冬天,不然大师姐你肯定要给我整一件了。”
她话音刚落,身边的越蘅就举起了手:“一万。”
拂央:“………………”
大师姐你尊老爱幼真的不需要这么奢侈的啊!!!
她连忙捂住越蘅蠢蠢欲动的双手:“大师姐,其实我已经十六岁身体没有那么差的,你——”
拂央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缓缓低头。
越蘅的手,在颤抖。
不仅如此,她莹润的唇瓣也忽然干涸,溢出细微的磨牙声。
拂央用力掐了一下她的虎口,越蘅细嫩的皮肤已经出现了一道弯弯的血红,可她面上却毫无反应。
人魂分离。
她被控制了。
眼睛里依然有清澈的愚蠢,不是入魔;□□有自我意识在挣扎,不是夺舍;从未有过一刻离开过拂央的视线,也不可能中得了巫术。外表看不出任何异常,却能达到短暂的控制效果……是蛊毒?
可她是何时中的毒?
她们吃穿住行都在一起,怎么会只有越蘅中招?
拂央一次又一次让越荣的拍卖洗钱计划落空,就是为了逼他做出进一步动作,从而抓住蛛丝马迹。可她怎么也没想到,越荣不从自身入手,反倒是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数。
她还是太低估人心了。
拂央连忙画了个定身符,却被一道通体紫红的灵力化解了。
——就在结界内,有人在看着她们。
眼看着越蘅眨眼间就将五万灵石全部亲手奉上,拂央捏紧宝珠。
“珠珠,来得及吗?”
“理论上是可以的。”
她的手心一直运转着一团灵力,随时做好了画符的准备。
就在这时,结界外忽然传来了异响。
刀枪相撞的清脆声音打开了结界入口,浑身沉重铠甲的武士闯了进来。
宝珠定睛一看,倒吸一口凉气:“宿主!是铁鹰卫!皇家特种兵,铁鹰卫!”
拂央浅浅送了一口气。
还好,来得及。
铁鹰卫四下逡巡一番,大声问道:“哪位是相府二小姐?”
一瞬间,越蘅像是被抽走骨架的玩偶一样瘫软在拂央肩上。拂央心下一沉,看来是控制她的人暂且脱身避风头了。
越蘅气若游丝:“阿拂,我刚刚……”
拂央安慰她:“没事的,区区五万灵石,你搭理一下铁鹰卫比较重要。”
铁鹰卫确认了身份后,拎出一坨重量级的人。越荣脸朝下扑倒在越蘅脚边,肚皮上因为过量脂肪的堆积还弹了弹,跟安全气囊似的,还自带缓冲功能。
越荣骂骂咧咧:“你知道我是谁吗?!谁允许你这样对我的?!等我回了京——”
“那你又知道我们是谁吗?”铁鹰卫面色也是铁青的,居高临下望着他,“我们是皇上亲封的铁鹰卫。越大人,很遗憾,等你回了京,恐怕也只能暂住牢里了。”
越荣脸色一僵,但依然挺起胸膛:“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越大人,说说吧,你那一屋子金银是哪里来的?”
“什么金银?”越荣依然在装傻。
“你用来换作灵石,偷偷转移走的五十万两。”
“我警告你,就算你是铁鹰卫也不能血口喷人!”
越荣底气十足,毕竟在他看来,那五十万已经变成了灵石,流入了朝廷无权查证的仙门系统。
铁鹰卫却说:“证据就在你自己院中,谈何血口喷人?”
说着,铁鹰卫扔出一面灵镜,镜中是另一队铁鹰卫闯入广宁别院的画面。
拂央这时才明了,原来灵镜是用来实时传输画面用的啊。那沉溪谷大殿上的灵镜和拍卖会场的灵镜……?
镜中,铁鹰卫将越荣那群花拳绣腿的侍卫打趴下,在越荣的厢房里找到了五十万两来自青霄银号的金银——那是拂央提前从宝珠转移到云夙储物镯里的。
铁鹰卫既已出手,就必定是证据确凿。
“这……这些金银明明……”越荣心里什么都明白了,他费力从地上爬起来狠狠扇了越蘅一巴掌,“贱人生的,果然还是贱人!”
拂央:?
哪有这样骂自己亲生母亲的?
拂央最见不得这种自己没本身就骂娘的,手中的攻击符就要挥出去,却听见一个无比冷静的声音:“当年杀害外祖母的时候,你也是这样说的。”
越蘅淡淡笑了笑:“对吧,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