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何查不到。
“沈府如今被封闭,你硬闯只是自寻死路,若不想让沈府有事,便安安分分待在府中。”
徐令仪没那么蠢,听明白后不再与他争执,自行回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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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家夫妇清点好最后一贴药让跑堂送出,正预备关了店门。
季母才问道:“看见芫华了吗?”
季父回头取笑道:“这丫头怕是早回屋睡下了。”说完,又要关上最后一扇门。
季芫华刚回,打眼一瞧医馆内已灭了半数烛火,连用身子过去抵门,一面喊:“爹,娘,我还在外头!”
季父死活关不上门,听到声音觉得有些熟悉,于是伸出头去看了两眼,才把门拉开,一顿痛骂:“死丫头,又出去鬼混。”
季芫华又推开另一扇门,让人进去。
“女儿出门救人去,可没有鬼混。”
阿渊将人抬进去,放在短榻上。
季父见状疾步上前把了脉,这才舒了眉头。
“幸好救的及时,脱离危险了。”
季母上前一看,难免摇头道:“这是谁家的儿郎,竟给穿得这样单薄还冻成这样?”
季芫华摸摸鼻子,后退两步:“街边捡的。”
季父抽起手边的苕帚作势抽打,被阿渊拦下。
“又捡人!我们开的是医馆,不是收容难民的馆。”
季芜华躲在他身后,反驳道:“先人说的悬壶济世,可不是要乐善好施。”
季父心内一梗,坐到木梯上,一手指着她脑门:“你是壶翁,我是哑巴,专吃你的亏,什么塌天大祸啊!”
可不是他心狠,谁家开医馆开成他家这样,才行医那会,她去城门口挑拣个小乞丐诊脉,碰巧诊出个假热,拉回医馆治,后来便说缺个抓药的,让留在医馆,不久后又带了病死孩子被扫地出门的寡妇,诊个思虑伤脾也留了下来,行医半年,这医馆是越来越挤,扫地的、跑堂的、算账的、都有了,哪怕祖荫再丰厚,也禁不起这么折腾啊!
季芫华离得远几张,用杆子拍他背好让他顺口气。
“好了爹,这回保管是最后一个。”
季父气的说不出话。
季母摇摇头,扶他去内室休息,朝季芫华道:“你去煎服药让他喝下。”
阿渊看着榻上那人,越看越觉不对劲,于是朝季芫华问:“姑娘可有茶水,在下实在渴的不行了。”
季芫华被他支开。
他才收了笑脸,上前一顿搜身。
果然在胸口挂着一枚莹莹透亮的白玉吊坠。
他放在手中反复磋磨,心中一惊,这白玉无论成色还是触感都与主子那块如出一辙,确是货真价实的诡矢白玉!可传闻世间仅有三块而已,这其中一块多数人都以为是主子放了北域十千俘虏换的,只有他亲眼看见北域主哭喊着硬塞给他家主子的。
另一块在幽都纪家人手里。
还有一块下落不明。
此人若是幽都而来,为何要这个打扮,又为何落到这步田地,他来汴京的目的恐怕只有他本人才知晓。
季芫华端来茶水时,喊了几句无人回应,拿起木托上的药碗,喃喃道:“怎么不说一声就走了?”
榻上少年猛地起身,一手捂住胸口,眼里的戒备不肯消散,随即转头看向季芫华。“是你救了我。”
“是一个姑娘。”
沈誉时看向她递过来的药碗,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接过来。
“多谢。”
她身上并没有那股淡薄的香气。
“你先歇息吧。”季芫华正欲要走,突然‘哎呀’道:“忘了问她姓名住处了,罢了,好在她知晓我在哪。”
沈誉时放下药碗,又把那玉摸出来握在手心。
方才那人动了白玉,却只是看了几眼并没有要不问自取的意思,定然是认出了这个物件。
看来此处待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