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能不说是天赐机缘?她可以在一个国家靠自己的双手将古法口脂从无到有发展起来,没有比这更令人兴奋的事情了。
玉枝见顾星晚未说话,但又对这个从未听过的东西好奇不已,便追问道:“小姐,口脂究竟是怎样的东西? ”
顾星晚收起思绪,看着时辰尚早,说道:“那我就先制作最简单的朱砂口脂试试,你先去取来这些东西。”
不多时,玉枝便按照顾星晚的吩咐取来了杵臼,朱砂,藿香,丁香,黄酒,牛骨髓还有一些器皿,将他们一股脑的放在桌台上。
“小姐,你要这牛骨髓作甚?”玉枝皱着眉头不解道。
“等会你就知道了。”顾星晚凑近闻了闻牛骨髓,欣喜道:“这牛骨髓居然毫无膻味。”
“厨房的人说这牛骨髓在水中已浸泡七日有余。”玉枝答道。
顾星晚点点头,想要快速制作朱砂口脂,牛骨髓若有味道也没办法,虽然会让口脂气味有些难闻,但使用起来并无大碍。
如今牛骨髓干净无味,顾星晚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到成品了。
顾星晚取适量丁香,藿香置于罐中,加入黄酒淹没香料,轻轻摇晃让黄酒将香料清洗一遍后,再舍弃带有脏污的黄酒,重新添加纯净的黄酒。
一缕缕淡淡的香气从罐中散发出来,沁人心脾。顾星晚取来棉布盖在罐子上,又用麻绳将棉布绑紧,密封保存。
玉枝在旁边看着惊讶不已,她从未看到有人用酒浸泡香料,问道:“小姐,这和口脂有什么关系?”
“香溶于醇,目的是让口脂更为馨香,不过浸香需一日,今日我便先做无香味的朱砂口脂。”
玉枝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不知自家小姐怎么懂这么多深奥的知识。
顾星晚把少许朱砂和清水倒入杵臼中,开始细细研磨着,研磨了一会儿便将已经变成朱红色的混悬液倒入干净的碗中。
杵臼中依旧沉淀着朱砂,只见顾星晚再次添加适量清水,接着继续研磨,不久后又将液体倒入碗中,随即又开始研磨,循环往复,直到杵臼内再无任何沉淀。
玉枝在一旁看着顾星晚,眼神从半信半疑到惊喜。她从未看到小姐如此专注的做一件事,小姐在梦到夫人之后果然成长了许多,自家小姐若是认真起来谁也比不上。
顾星晚不知玉枝所想,满心满眼便是制作口脂,无论何时何地,她永远对古法口脂着迷不已。
碗中的朱砂混悬液被放在一旁沉淀,顾星晚拉着玉枝去往小院,开始煎煮牛骨髓,直至捞出油渣,将获得的牛髓油用纱布过滤一遍,便放置在一旁等待油脂冷却。
朱砂混悬液已然沉淀完毕,顾星晚将上层的清水撇弃,把纱布盖在上方放置在阴凉处等待阴干。
这些全部做完已是傍晚,顾星晚觉得腰酸背痛,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筋骨,肚子突然咕咕叫了几声。
“玉枝,我们何时吃饭?”顾星晚揉了揉自己空落落的肚子问道。
玉枝欲言又止,见小姐一直盯着只能答道:“厨房的人说,老爷禁止你同府上一起用膳,并特意吩咐厨房给你单独做了些清淡吃食。”
顾星晚心下了然,她这便宜爹是嫌弃她太胖了,这倒是令人苦笑不得,不过她本来就有减肥的打算,如此这般反而让她省心不少。
果然,没多久小厮们便送了一道道饭菜到顾星晚房中。
顾星晚此刻面对着一桌子清汤寡水,吃下一口便要叹一口气,她在现代一向是无肉不欢却吃不胖,何时因为减肥受过这样的苦。
正当顾星晚还在与青菜做斗争时,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进来。”顾星晚说道。
门被推开,红姑正拘束地站在门外,顾星晚看了一眼红姑便继续埋头吃饭,玉枝说道:“姑姑,何事来找小姐?”
红姑讪讪笑了下,微微弯腰说道:“大小姐,老奴有事相商,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顾星晚仿佛没听到红姑说了什么,继续慢条斯理的吃饭,丝毫不把红姑放在眼里。
红姑在旁边等了许久,脸都要笑僵了,看到顾星晚不予理睬,心中恼怒却不能发作。
顾星晚吃饱喝足,擦完嘴巴,又慢悠悠喝了几杯茶水,这才看了一眼红姑,疑惑道:“红姑怎么还在这里?”
听到顾星晚这番话,红姑脸色铁青了一瞬间又恢复了笑容,硬着头皮又将话复述了一遍,得到顾星晚的应允后,忙不迭地引着顾星晚去了房外。
一轮圆月悬在漆黑夜空,微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
“说吧。”顾星晚手里把玩着一片绿叶,漫不经心,她知道像红姑这样精明之人自然是懂得趋利避害的。
“老奴先前眼拙,多有得罪,还望大小姐不要放在心上。”
“客套话就不必说了,你来找我有什么事。”顾星晚直视着红姑的眼睛说道。
“老奴年事已高,只求能在府中安度晚年。”红姑双眼浑浊,悄然观察着顾星晚。
“哦?那你有什么价值?”顾星晚讥讽道。
红姑在顾家管事这么多年,就连王氏都要给她三分薄面,今日却被一个本将成为顾家弃子的黄毛丫头讥讽,只能强行按捺住怒火,深呼吸一口气说道:“老奴无意中得知,二夫人和风月坊青元来往甚密。”
“有意思。”顾星晚脸色微沉,手中的树叶被撕扯得七零八落,随风远去。
玉枝收拾完碗筷,正在盯着桌上的瓷罐,看到自家小姐推门而入,连忙说道:“小姐,这朱砂似乎已经成粉了。”
“太好了!”顾星晚索性不再去想方才红姑的话,把已经冷却的牛髓油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