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晏晏拜入合欢宗十年,一直是门派内最小的弟子,掌门说机缘未至,既捡不到天资好的弟子,又没有慕名来拜师的人,她也只能委屈但乐在其中的当了十年小师妹。
直到某一天,江晏晏指着从后山上跌落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师父,这就是机缘到了吗。”
合欢宗掌门大惊,一测灵根,竟各个是单灵根,不由得笑容满面:“真是天佑我合欢宗啊!”,又火速将这些弟子收入囊中。
江晏晏欲言又止,单灵根什么时候像萝卜白菜一样遍地都是,还自己蹦到师父面前,那她这样的双灵根怕是只能当个杂役扫扫地了。
虽心有不解,她还是恭恭敬敬地道贺。等他们醒来后,带着这些新入门的弟子领身份牌,又交代诸多事宜,好好体验了一把做师姐的乐趣。
但怪事紧跟着发生,这些新入门的弟子一个接一个消失,而后山也仍不断冒出新的单灵根奇才。
江晏晏忍耐许久,终于还是找上掌门:“师父,你不觉得奇怪吗,后山上总是冒出单灵根,而且前几日才拜入的十一位师弟师妹都不见了。”
掌门精心描画的柳叶眉蹙在一起,沉默良久后道:“是有些奇怪,这事我来调查,晏晏你就先专心准备群英宴。”
“群英宴!师父,我不……”
掌门打断她:“这种场合裴自安肯定会去。”
“好,师父,你放心,我一定不会给咱们合欢宗丢脸”江晏晏拍着胸脯保证,乐颠颠地回房绣丝帕。
合欢宗上下皆知,小师妹江晏晏倾心天机阁少阁主裴自安,但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裴自安一直对她客客气气,这段单相思也引得师姐师兄八卦。
至于群英宴这种仙门年轻弟子的社交场合,师姐师兄们一贯不屑于掺和,认为有这时间还不如去和道侣联络感情。若不是有裴自安引着江晏晏,合欢宗怕是又要缺席。
五日后,江晏晏一人背负着全宗门的希望,跟在大师姐屁股后面,摇摇晃晃地御剑出发,大家也不指望她一个筑基期修士能为宗门争光,只关心她和裴自安的感情能否更进一步。
目送二人飞出视野外,合欢宗掌门发令道:“众弟子听令,即日起封闭山门,只进不出,除江晏晏外速速召回在外弟子,不得有误。”
“是!”
待能遥遥望见无尘门的大门时,已近黄昏,大师姐摸着鼻子,有些心虚:“我就送到这儿了,再往前飞怕是会遇见债主,师父让我送完你就立刻回去,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唉。”
说完,大师姐便飞速御剑逃走,江晏晏忍不住腹诽,这怕不是又在外面欠了情债。
突然,一道人影疾速掠过,险些撞到江晏晏,带起的气流也让她一个踉跄差点跌落,那人影飞至山门前,下落收剑的动作如行云流水,他向无尘门弟子掏出拜帖,待江晏晏追到时,只听众弟子称她为“沈灵均”。
“你刚才差点让我掉下去!”江晏晏怒气冲冲向着那人道。
沈灵均转过身,剑眉下如星辰般的眸子盯着江晏晏,一身青色衣衫随风飘动,平添几分丰神俊朗。
那人嗤笑一声:“呵,是吗,打老远就见你颤颤巍巍地飞,你是何门何派的,修为竟如此不济,若是不会御剑我可以教你。”
三师兄曾教过她,出门在外身份是自己给的,若是吵架气势万万不能输。
江晏晏也回盯着沈灵均,向身旁的无尘门弟子递上名帖:“你连我都不认识,合欢宗江晏晏,若是不懂礼数我也可以教你。”
“看来合欢宗被灭一次后真是没人了啊,群英宴如此重要的场合竟派你来。”沈灵均收回目光,和同门派师兄弟一起走入山门。
江晏晏还想上前理论,一位无尘门弟子拉住她:“他一贯如此,你别和他一般见识,或许他们这种人总是眼高于顶,看不上其他人,但自古皆道,登高必跌重。对了,你大师姐没来吗?”
这话深得江晏晏心,让她的怒意消弭不少,四师姐也教过她,怒气伤肝,生气就是给魔族留余地。
“师姐有事,先回去了。”听他提及大师姐,江晏晏不由得多看几眼,看此人面庞清秀,长相正是大师姐喜欢的那款,这债主必是他无疑。
他眼中难掩失落,但还是公事公办地做好登记,招呼其他人带路,末了,偷偷对江晏晏道:“总听你师姐说起你的事,天机阁弟子昨日已经到了,我打听好他们住在哪就托人告诉你。”
江晏晏对她投去感激的目光,心中已然把他排到大师姐的追求者前列。
将行李收拾完毕时天色已黑,江晏晏换了一身衣裳,等到有弟子过来传话后便拿上新绣好的丝帕出门,男弟子被安排在东北角的暖漪园,距此有好一段路程。
无尘门财大气粗,占地极广,宗门内竟有无数亭台楼阁山水景色,极尽风雅,后山有一处瀑布,湍急的水流汇成净水河,成为宗门的天然屏障,与合欢宗灭门后重建的荒凉破败感大相径庭。
夜色黑沉,月光暗淡,乌云遮住最后的点点星光。兜兜转转间,江晏晏来到一处院落前,门口看守的弟子上前驱赶:“这是元一真人的院落,闲杂人等禁止闯入。”
“不闯不闯,我就是走岔了路,问下,暖漪园在何处。”
弟子为她指明道路,但仍旧虎视眈眈地盯着,直看得人发毛。
江晏晏虽久居宗门内,消息闭塞,但元一真人的大名也是如雷贯耳,他已在大乘期待了五百年,应早已圆满,却迟迟未飞升,因此连续多年被视为仙门接下来最有希望成仙的修士。
不过几息间,天气陡然转凉,狂风大作,吹走江晏晏手中没捏紧的丝帕。
她赶紧追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