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渐上头,两艘大船在海上相见,因形体巨大,故两艘船在隔了一段距离就已开始错开行驶。那写着‘阆’字旗帜的船越来越近,两艘船侧距离一步之差远,两者都停止了行驶。
这艘带有目的行驶而来的船华贵无比,肆意行驶在这公海之地完全没有一点警惕性。
而简卿恭早就在船的一侧等待着,一旁的夜羽站立在他身后,如果不刻意去注意,几乎会将他忽略。
对面的船甲板上有一些看守的人,除却这金闪闪的船身,最让人无法错开的是甲板上修缮的不是传统的四面遮掩的船舱,而是四面通风架高了几层,占据了三分之一的船。四周木柱上挂着轻纱,四方铺着暗红软垫,中间还能看到一整套烹茶器具。
中央坐着两个人,其中一女子身着暗紫色锦衣,长发束的十分规整,此刻正拂起长袖为另一人倒茶,抬手间隐约见其袖内藏绣着暗金的图案。而她对面还坐了一人,轻纱暗动,恰好遮住了此人半个身子,只见一身竹青色衣服,姿势端庄而又正经。那方女子递了茶过去,就见青衣柔软滑落到手腕半边,一双骨节分明而又白净的手接住了女子的茶。后方还有几个不动的灰衣人,应该是下人。
易夙游察觉到手腕的噬心绳有些发烫缩紧,她不着痕迹看了一眼又将收好的月光石拿了出来。月光石冰凉,她才触碰到发烫的感觉就消散了许多。还没等她继续深究,便听到简卿恭发话。
“沈阁主何时变得这么雅致了?”简卿恭自然一眼看到坐在那里的两人,他率先打破了这宁静。
那倒茶女子听到了他的声音端起茶杯朝他敬了一杯一口将茶饮尽,随后就见她起身朝对面的人弯了弯身子向外走来。
“幸会,简师兄。”女子朝船侧走来,隔着老远就对简卿恭礼节性地弯腰。
“特意而来说什么幸会?还有,别乱攀亲戚。”简卿恭飞到了对面船上,踩在船舷上居高临下看着女子。
“是沈某无礼了,三番两次叨扰了师兄。今禾大□□海之内,无论师兄需要什么,沈某必定双手奉上。”如此被睥睨的姿态,这女子反而没半点不耐的意思。
“呵呵,沈雁宁,看来这次委托的事情不小是不是?”简卿恭从船舷飞下去,木屐落地无声。
沈阁主,沈雁宁,阆渊阁主。只言片语间,这沈雁宁喊简卿恭师兄,简卿恭爱理不理,着实耐人寻味。
“简师兄料事如神,让我佩服不已。”沈雁宁又拱手弯腰。从看见简卿恭开始,沈雁宁或是直接或是间接的行了三个礼。
“客套话少说几句,东西到位就行了。”简卿恭不轻不重落下一句,对她这幅做低自我抬高他的姿态视而不见。
“是,师兄,这边请。”沈雁宁做出邀请的姿势之前,简卿恭已经信步走向了喝茶的方位。
不仅如此,简卿恭还停顿了一下朝一边杵着的易夙游唤道:“小游,跟上。”
“……”易夙游抬眼沉默看了他一眼,敢情简卿恭真把她当成一员了。喊她这种称呼的,从前到现在还真的没有一个。
等简卿恭走出了几步远距离,沈雁宁才正眼看向了对面的船,她目光所到之处正是易夙游。
沈雁宁生了一双淡眉,眼略为垂,唇色也淡。那眼看过来时,看起来有些阴郁之感,偏偏此人刚又稳稳吞吞的态度,所以那看上去阴郁的感觉又会让人以为是错觉。
易夙游朝她礼貌点了点头,她也不用轻功,单手撑着这边的船翻了过去。
“小游姑娘,你不会灵式吧。”沈雁宁将她蹩脚翻船的动作看在眼底,像是为了礼貌而搭话。
“确实。”易夙游老实答道。
“在下沈雁宁,既然是简师兄的手下,那请不要和沈某客气。”沈雁宁招呼她向里面走去,与她保持了一段距离。
这沈雁宁兴许是默认她为简卿恭的手下了,这么些试探让易夙游觉得甚是无趣。
两人还没到架起的高台中央,就听到简卿恭笑道:“沈雁宁,你还烹起茶来了,我道是何故,原来是藏了这么个贵公子在船上。”
就见简卿恭把玩着辫子在一个人周围来回转悠,正是刚刚恰好被遮住没看见的另一人。
一个竹青色的背影,满头青丝半挽,另一半柔顺服帖垂到了坐垫。一根细细的红绳从前绕到了后面顺着头发的方向垂了下来,红绳系着蝴蝶结松松垮垮,青衣柔软服帖垂在两侧。被简卿恭围观也没丝毫窘迫端坐在那一动也不动。
沈雁宁脚步稍快了些,她承认道:“回简师兄,这位确实是我的座上宾,不以好茶招待也说不过去。”
简卿恭半举了手止住了她的话,悠悠地拂了下衣摆坐到了刚刚沈雁宁的位置道:“不必同我解释,这位客人确实贵气。喝茶多无趣,同我饮酒如何?”
“简师兄……这位贵客……”沈雁宁走的比易夙游快一些,易夙游还慢悠悠在下方时,她已落座。简卿恭坐了她的位置,她坐在一侧用询问的眼神看了一眼竹青色背影的人。
易夙游没有急着上去,她站在下面摸了摸噬心绳沉默无语。
沈雁宁好像得到了那人的应允,没一会就见几个下人端了几壶酒上来。
“小游,给我上来,我允许你在下面了吗?”简卿恭双手交叠撑着下巴看着待在下面迟迟不上来的易夙游。
易夙游疑惑,这酒还没喝,简卿恭就醉了不成?做戏还能做上瘾?易夙游皮笑肉不笑踏了上去,四方的座位,简卿恭对面是青衣人,右手边是沈雁宁,易夙游自然而然坐到了左手边。
易夙游目不斜视端着眼前斟好的茶直接喝了起来,察觉到对面的沈雁宁探究的眼神一直没放过她,而简卿恭更是光明正大温柔和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