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律远被押出来那一刻,释梧就有些气息紊乱了。
“熟人?那就更好办了,不是吗?”姬神无想来也是知道是个好饵,没想到会是这么好的一个饵。
“我劝你别动她。”释梧警告道,语气变得正经起来,不再带有丝毫讥讽。
姬神无眼皮都没掀一下,对释梧道:“你的主子有危险了,也不见你这么着急,这就慌了?”
释梧懒得同他解释,只是再次开口道:“姬神无,你动她你会后悔的。”
姬神无笑了笑,他好像从来没被这么威胁过,扯过沧律远上下打量一番道:“生的倒是细皮嫩肉的,叫什么?”
沧律远眼中一直没有焦距,被问到的时候这才慢吞吞回道:“沧律远。”
“沧律远,好名字嘛。沧……啧啧……”姬神无倒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又把她放开。
他对货物一般都没这么大兴致,要不是这释梧穷追不舍他也不会在意。
应该是心里有些大概了,姬神无仍旧那副姿态道:“你的野心也不小嘛,只可惜不走运。”
易夙游还没被卷入漩涡中心,便有人来推了一把。
“夙游姑娘,好歹也是你皇姐,你就这么放任不管吗?”释梧话锋一转,给了自己喘息时间。
易夙游嘴角一抽,哪门子的皇姐?释梧本就也不是什么好人,她也没想着他能蹦出什么好话。真是跳进火坑,还给她浇一把油。
姬神无眼眸一抬,目标再次转向了易夙游,那眼里写满的情绪比看沧律远精彩多了。
“东有沧海,虽有巫族,却并不大兴此道。作为皇室中人更是忌讳,你倒是特殊。”姬神无现在有了疑问,自然对易夙游感兴趣。
“前不久那老皇帝没了,这表面大国是要变天了呢。”
“姬神无,你也明白了?动她就不再是私人恩怨,而是国与国的交锋了。”释梧张口就来。
姬神无仰头一笑,森然道:“释梧,若我没猜错,这饵是九凤之体,你想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我会不明白吗?国与国的交锋?笑话,你是恨不得更乱吧。”他走到释梧跟前,锦袖一扇,将释梧提溜起道:“下等的引灵者,恶鬼之族出生的血脉,永远别妄想踩上来。这么为你的主子卖命,我真是小看你了。”
这一刻,易夙游也许才明白,姬神无为什么能肆无忌惮地坐上姬神殿至高无上的地位。
“看明白了吗?天真可爱的皇妹,你的皇姐在哪里更安全些?”
短短的对话,也让易夙游多少有些明白了。姬神无一行人将其视为货物,不知道要拿去做什么,但从货物的下场来看,待遇好不到哪里去。而释梧是看中了沧律远的特殊体质,甚至天不怕地不怕。只能说,两行人各怀鬼胎谁也好不到哪里去。
一直没讲话的秦阿且嗤笑一声,他靠在易夙游怀里道:“夙游,你已找到了我,我们离开好不好?”那温言软语也没有置身在风暴中心的自觉。
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众人就见易夙游点了点头。
“……”
姬神无高估了释梧与易夙游之间的关系,也低估了易夙游的态度。这么大费周章跑来什么都没打探到就要离开了,这是他没想到的。
易夙游本意就没打算深入其中,然而此刻她突然改变了主意。
捏了捏秦阿且的手,易夙游不紧不慢道:“毕竟是皇姐,我还是很担心,我愿意主动当诱饵,抓我吧。”
她白衣被血染得看不清原貌,说这话的时候面露浅浅的笑意,说话跟吃饭喝水一样随便。
黑夜褪去,远处海上的日光穿破层层障碍,稀碎照耀在林间,众人有些恍惚。
秦阿且也有些愣愣地抬头看着她的侧脸,不明白她在想什么了。
要说本来就摸不清她缺根筋的想法,现在,姬神无更加弄不清了。他眯了眯眼,大步流星走向她道:“倒是挺有趣的……”
自从上那艘船起,她的第二次顺从,都带着一股子怪异的错觉,但那副尊容配上温和的语气真让人无可挑剔。
秦阿且看着她也不知在想什么,只知道,她明明很近,却又好像很远。他只能紧紧拽住她的衣袖,泛白的关节出卖了他的心理。
唯独对她,唯独她,他最是,无可奈何……
易夙游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衣服,望着姬神无道:“神无大人说好的不喜欢让货物有瑕疵,那么可以给套体面的衣服吗?”
姬神无暂停看了她许久,然后才道:“去给她换身衣服。”
没见过这么无语的事,七言长老兀自翻了个白眼。要说先前从这人眼神中体会到的神光,那一定是她出现了幻觉。
易夙游那副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俘虏,释梧见此,也是闷闷吐了口血倒在地上,不再做狡辩。
这一场以饵诱饵,看起来是姬神殿大获全胜了。
易夙游正在屋内换掉那身衣服,血黏糊糊的让她不舒服很久了。
秦阿且心事重重,慢吞吞跟了进去,抓住她还在系腰带的手道:“夙游……”
易夙游抓住他的手,轻轻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本来还在想一堆有的没的,秦阿且脑中的疑虑突然就没了。看着易夙游支支吾吾道:“夙游,你……你真好……”
他半天蹦出这么句,易夙游捏了捏他脸颊道:“又在想什么?”
“夙游,你是我带来的,你永远都是我的,我的挚爱。”秦阿且近乎迷恋地将脸蹭上她的掌心,呢喃道。
“夙游,你永远都离不开我的,我们的血脉已经刻上了印记。”秦阿且抱住她的腰,在她肩头蹭了又蹭,毛茸茸的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