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穷人家,她全身上下只有半贯铜板值钱。
“希望恩人莫要嫌弃才好……”妇人感激又有些不好意思地把钱捧给秦乐安。
他们穿戴破旧,秦乐安实在不忍心要她的钱,便一本正经地胡诌:“其实我是这马车主人的朋友,这钱收不得。”
“这……”
“吓到你家孩子是我们不对,要给钱也应该我们给不是。”秦乐安果断地矛盾转给马车的主人。
马车停在不远处,但马车的主人并未露面。
车夫低声地自家主人汇报情况,开路的护卫首领看清秦乐安的相貌,眼神顿时变了。
他赶忙率领同伴下马行礼,“小人拜见——”
原主是太子妃,又是著名大将的女儿,上层贵族的守卫认得她并不足为奇。
只不过,偷溜出来的秦乐安不想暴露身份,便打断护卫长,“拜什么拜,有你们这般横行霸道?”
“夫人教训得是。”
护卫长心领神会,配合着秦乐安修改称呼,恭敬地行礼后解释:“我家夫人……”
说到此处,护卫长顿了顿自然地改口道:“我家主人病情加重,亟需治疗,还望夫人通融。”
夫人和主人都是称谓,在等级森严的古代,难免有贵族喜欢自诩高人一等以主人自居,秦乐安并未在意护卫长改口。
所谓饶人处且饶人,不过嘛……
“行,我可不计较。”
秦乐安淡定地敲诈:“但是我被你们的马磕到,你们好歹出点汤药费吧?”
护卫长微愣,明明没有一匹骏马碰到她。
“哎哟,痛啊。”
秦乐安戏精上身地捂住手肘,还装模作样地把手凑到护卫长面前,“你看,都流血了呢!”
护卫长看着秦乐安那干净的袖子,内心震惊了,他们这是被当即太子妃光明正大地……讹钱?
车主大概急着给自家媳妇找大夫,听到此处便主动给钱。
只见马车的帘子稍微撩开一角,一只成年男子的手伸了出来。那手修长而白皙,骨节分明,很好看。
更好看的是,它拎着一个沉甸甸的钱袋。
啧,看来太子妃这头衔还是挺管用。“还是公子够爽快。”秦乐安窃喜地上前接过钱袋。
只是,对方却不肯松手。
秦乐安扯了扯钱袋,对方迟疑一阵才缓缓地松手。
“谢啦。”秦乐安微笑地收好钱袋退回路边,“慢行,祝您的夫人早日康复哈。”
“谢谢。”
车内之人良久才轻轻地应了声,声音温润如玉石碰撞般,清澈而纯净。
护卫们又向秦乐安行了一礼,这才重新给马车开路。
这一回,他们倒是放慢了速度。
秦乐安掂了掂银子,把钱转赠给妇人,“大姐且收好,这是我朋友给你们的惊吓费。”
马车配备了四匹良驹,按照江国的礼仪,车主不是皇亲国戚也必定是王侯之属。
车主竟任由秦乐安坑钱,她的身份也绝非常人。妇人受宠若惊,惶恐不敢收。
秦乐安穿越前是理科生,古代常识薄弱,哪知自己坑了某个大佬,硬是把钱塞给妇人才去领春宫图。
围观的百姓陆续散开,和秦乐安背道而离开的马车也渐渐地消失在人海中,朱雀大街恢复一贯的和谐热闹。
路上,秦乐安再次尝试着运功,竟一跃凌空至附近的屋顶。
秦乐安震惊又嘚瑟,如法炮制地引动内力,敏捷穿行在树梢和屋檐之间,成功地掌握原主的武功,也成功地离交易的小巷越来越远。
“唔,好像走错方向了。”
半晌,意识到走错路的秦乐安又屁颠屁颠地施展轻功回去。
***
萧瑟的秋风卷起路边的枯叶,皎皎月色下,一道修长的人影倏忽溜进阴暗的小巷,两只流浪猫旋即惊呼着跑了出来。
巷中有个男声响起:“天王盖地虎?”
“人影”正是秦乐安。她认真地回想了想口号回答:“宝塔镇……宝塔镇人妖!”
“……”
一阵迷之沉默后,秦乐安忍不住拉下脸上的黑面纱问,“你是书坊送货的二狗蛋吧?”
“在下正是狗蛋,但是客官您对错口号了,你是谁?”男子一脸警惕地护住春宫图,生怕秦乐安是抢春宫图的“淫贼”。
“我是顾客啊,这不忘词儿了嘛。”
秦乐安尴尬地清咳一声,顺势走到月光能照到的地方。二狗蛋这才认得秦乐安,笑呵呵地将春宫图给她。
“原来是客官您呀!对啦,咱们书坊新进了一批灵异话本,您要不随我回去挑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