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端木澈果断地以拳抵唇清咳一声，婉转地提示秦乐安收好自己那“不可外露之足”。
她是他皇兄辜负过的姑娘，他要弥补她。
所以啊，他忍。
此情此景，是个正常姑娘都该遮住自己的脚的。
可惜，秦乐安的反应有点出乎意料。
只见她闻言并未收脚，那白皙如玉的脚趾反倒条件反射地撑开，明显是其主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咳嗽声给吓到了。
不知为何，端木澈蓦然觉得这小脚趾有点可爱。
呸，什么玩意儿！
“咳咳。”
端木澈嫌弃地摒弃自己的心思，皱眉又咳了两声。
他的语气傲娇又熟悉，秦乐安本来还不确定，直到端木澈又哼了一声，她才意识到非自己幻听后，心塞地从话本后冒出脑袋。
“殿下，您怎么来了。”
原本慵懒半躺着的秦乐安暗叹了声，把另外一条长腿也垂下来，双腿并排着，规规矩矩地坐好。
端木澈见她正襟危坐却没有意识到露足的严重性，内心也是有点崩溃。
这小王八蛋是失忆后真不懂礼仪还是故意挑战他的忍耐度？
呵，不能输给她。
“本宫有事找你。”
端木澈维持着高冷，淡定地转移内心的关注点，然后将来意告诉秦乐安：楚王即将给她太爷爷庆生。
原来，再过几日便是原主太爷爷的生辰。
原主的太爷爷也曾是名将，在一次背水之战瘫痪双腿后解甲归田，如今在秦家一位文官出身的旁支孙儿，即原主的堂叔父家中养老。
秦家一门忠孝，子孙后人陆续战死。这对于一个曾叱咤风云的老人来说无疑是最致命的打击。
而原主的亲姑姑秦晚便是其中战死的家人之一。
秦晚是江国第一位女将军，成立了一支战斗力不输任何男儿的娘子军，她本人也因骁勇善战被封为女战神，可谓巾帼不让须眉。
她生前与其爷爷感情极其深厚。
谁知秦晚遭亲信背叛惨烈战死，甚至死无全尸。原主的太爷爷再度痛失家人，得知噩耗备受打击，重创之下精神恍惚。
直到秦乐安的出生，他的状态才稍稍好转。
因为，她长得像极了秦晚。
这些年来，老爷子的身体随着年岁增长而每况日下。有时候，他甚至记不清自己是何人。
唯独看到原主，他的神智才慢慢恢复。
原主重情，知道太爷爷思念亲人，近几年从边境搬回京城叔父家陪伴老爷子，这才有机会认识了楚王。
许是爱屋及乌，老爷子记住了端木洵的模样，也认定了这个曾孙女婿，精神稍佳便嚷着要见他。
楚王两年前遇到现在的楚王妃就搬离京城定居封地，就算回来京城，也不可能再去探望他老人家了。
如今老爷子百年大寿在即，越发心心念念见楚王。原主的堂叔实在不忍心老爷子失望，便邀请了楚王出席秦家的家宴。
当然，他打算让秦乐安和楚王分开见老爷子。
“没事，我和他一起见我太爷爷吧。”
听罢前因后果，秦乐安平静道。
她不想老人家失望。
占用原主的身体并非她所愿，她能做的，便是替她尽儿女孝顺义务。
既然她太爷爷记不清亲人却惦记着原主和楚王，说明原主对他意义非凡。
是以，她愿意和渣男同行。
“嗯，就这般定了。”端木澈点点头。
他正准备离开，又忍不住瞥了眼秦乐安的脚，叮嘱道，“以后莫要在外人面前露足。”
言罢，端木澈觉得秦乐安可能会把他归类为“自己人”，便补充道：“也莫要在我面前露。”
嗯，他才不是她的“自己人”。
“哦……”
江国民风开明，街上“慢束裙腰半露胸”以及、“粉胸半掩凝晴雪”的景象多不胜数。
秦乐安哪知是自己露脚的严重性，虽有不解，但大佬要求，她当着他的面总得要答应的。
见她脸有不解之色，端木澈倒是明白她是真不懂礼数。
只不过，他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跟女子讨论闺阁之事成何体统。
何况他们又不熟，连朋友不算呢。
为此，端木澈只好瞒着良心又补充了一句，“你脚丑，莫再露。”
有自知之明的姑娘从今以后不会再轻易露丑了吧。端木澈很满意自己的机智。
如他所料，秦乐安确实相当有自知之明。
她知道自己的脚不丑，而从端木澈的穿着打扮看，端木澈的品味绝对不差。
也正因此，她以为端木澈说她脚臭。
这就很尴尬了，难道她有臭脚而不自知？
这个很有可能。端木澈何等人物，他都忍不住开口了，说不定这臭气已经熏得连他都受不了。
由于秦乐安是现代人，骨子里觉得人人平等，实在做不到让侍女闻她的脚，这样太不厚道了。
为此，她硬着头皮做了一个惊人的举动。
待端木澈离开，她暗戳戳地抬起自己的脚丫闻了闻。反正没人，这举止无甚不妥。
幸好，脚不臭。
鉴于端木澈再三强调此事，秦乐安觉得不放心，就又抱起旁边的熏香炉闻了闻，确认自己的嗅觉没问题才放心。
端木澈心血来潮回眸，看到这一幕时，心情那个一言难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