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瑶察觉秦乐安的紧张,也有意无意地挡住白雪塔前,故作淡定地胡诌:“我这不是过来拜访一下被澈哥哥召唤侍寝的姐姐嘛。”
“你确定不是过来恐吓本宫的妃子?”
“澈哥哥,你又偷偷地笑话我!”
“我这是光明正大地笑。”端木澈罕见地轻笑出声。
“澈哥哥就爱欺负瑶儿。”楚瑶噘了噘嘴。
她想起什么,高兴地拉着端木澈坐下,“澈哥哥,我跟你说,我回京的时候遇到许多趣事呢!”
“嗯,你说。”
端木澈温声答应着坐下。
秦乐安何时见端木澈对一个女子露出如此温情脉脉的一面,更加坚信他对楚瑶余情未了。
心又忍不住落寞。
等等!她怎么又难受了。
秦乐安被自己的反应吓到。她怎么一而再地失落?她到底什么时候对大佬有感觉的?!
那大猪蹄子总是坑她,她还对他有好感?就很离谱。
秦乐安惶恐地神游。
端木澈瞥了一眼兀自杵在一边的秦乐安,以拳抵唇轻咳一声,示意她也坐下。
秦乐安当即会错意。
她以为端木澈暗示自己赶紧滚蛋,当即回他一个「大佬放心,我这就滚」的眼神,然后麻溜地……逃之夭夭。
“跑那么快作甚。”
端木澈无奈地唤住秦乐安,“本宫是叫你坐下。”
秦乐安正好走到那盆洛城白雪塔旁边,不由得心虚起来。
“殿下,有何吩咐?”秦乐安赔笑着回头,身体很诚实地挡住白雪塔。
“……过来。”
“不了吧,我还是不打扰你们叙旧。”秦乐安摆摆手,坚决不挪开。
端木澈没有表态,却平静地望向白雪塔,秦乐安登时慌了。
楚瑶赶忙佯装不经意地打翻茶壶,强行转移端木澈的注意力。
“澈哥哥,对不起,都怪瑶儿手拙。”
楚瑶可怜兮兮地道歉,然后拉起端木澈地撒娇:“天气凉,咋们快去换衣裳。”
端木澈迟疑一瞬答应。
其实他早已发现白雪塔的异样,楚瑶和秦乐安的反应更是印证了他的猜想。
想必是小王八蛋摘了他心爱的白雪塔。
不知者无罪,端木澈虽然心疼爱花,但是并未打算责罚。
依照秦乐安的性子,她若知到白雪塔的情况,绝不敢摘他的花。
所以,端木澈唤住秦乐安只是想转告她,皇后要推迟半个月再约他们夫妇上山还愿。
平静地告诉秦乐安此事,端木澈便率先离开,半分不提白雪塔的事情
秦乐安如释重负,悄悄地抹了一把冷汗。
伴君如伴虎,大抵如此了吧。
楚瑶也是暗舒一口气,心情五味杂陈。
这一刻,她既欣慰端木澈没有追究秦乐安,又忍不住在意他对秦乐安的态度。
除了她和徽音公主,端木澈第一次对女子展现这般的宽容。
他莫不是……
楚瑶难掩落寞地抬眸望向端木澈,只见端木澈随意地看向秦乐安。
他依旧一脸波澜不惊,楚瑶却总觉得端木澈看秦乐安的眼神带有心疼。
他是心疼吓到她了?
***
有惊无险地躲过责罚,秦乐安还是心有余悸了一下午。
既然白雪塔对端木澈来说意义非凡,那她再找一盆给他就是。
为此,秦乐安打算求助顾先生。
戍时,京城。
马车悠悠地行驶在宽敞的朱雀大街上,京城的夜市一如既往地热闹。
街道上车水马龙,街边的摊子摆着各种各样的商品,叫卖声、讨价还价声、交谈声交织,汇成一首太平盛世曲。
行人三两结伴,笑语盈盈,缕缕暗香萦绕,为这微冷的夜晚平添几分暖意。
秦乐安走马观花地欣赏着,不知不觉已来到一味书坊。
二狗蛋说,顾先生正在会见一名交情仅次于端木澈贵客,秦乐安便没有冒昧打扰。
她随意地在后院闲逛。
数名贵公子正品茶鉴画,秦乐安本想绕开,但其中一人拿着的画像似乎是素描。
秦乐安心中一个激灵,忙上前搭话。
文人墨客的涵养高,而且江国风俗开放明,那几名公子见秦乐安对画作兴趣盎然,便大方地把画给她观赏。
那是素面。
画上没有署名,也没有秦乐安的父亲的专属标志,却有个拼音Q。
古人又怎么会拼音,秦乐安顿时激动不已。
“敢问公子是从何处得到此画?”
素描和传统画的风格大相庭径,犹如阳春白雪和下里巴人之分,画得再惟妙惟俏也难入绝大部分文人墨客的眼。
贵公子见秦乐安甚感兴趣,还以为遇到志同道合之人,一一道出这两幅画的由来。
根据他的说辞,他在青城山游玩时遇到一对寻找女儿老夫妇。
贵公子被老先生的画技惊艳到,便向老夫妇讨要了一份画像。
老夫妇同意了,还说他们的女儿叫恬儿,嘱托贵公子游历时多帮忙留意。
秦乐安听到这儿再也坐不住。
贵公子口中的老夫妇极其可能就是她的父母!
埋在秦家祖坟的是衣冠冢,秦氏夫妇当初只是被推断死亡。
他们带领下属巡逻时被滚下的山石推下悬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