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不是。”容奕从容地否认。
他说罢稍稍正色起来,“我只是太想念青城山的板栗饼。”
“我怎么不太相信?”
“真的啦。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你给了我半块板栗饼。”
容奕笑了笑,眼底不经意地流露出几分如兄如父般的温柔,接着说:
“你不知听谁说我因想念父母茶饭不思,硬要分我一半,还说我若再不吃饭,你也跟着不吃。”
“是么……”
“嗯。住进秦家的第一年,无论你在何处,总要掐点回家找我回家吃饭。”
秦乐安听得越发感触,也渐渐明白容奕为了原主只身涉险寻找寒毒解药的决心。
在容奕失去双亲最无助的时候,是秦乐安给了他温暖,也是她一步步带他融入秦家。
所以,对于原主这个妹妹,他比谁都珍惜,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
所以,容奕哪里放心秦乐安独自前往边境。
容奕都说得这份上,再拒绝他的好意便是矫情了。
秦乐安侧头,回容奕一个调皮的笑:“行了行了,说这么多不就想我请你吃板栗饼嘛,请你吃就是。”
“一言为定!”
得到秦乐安的默许,容奕宠溺地敲了敲她的额头。
***
慈恩寺约摸一个时辰的路程,换作现代的算法便是两个小时。
走两个小时的山路都不算轻松,更别说爬山。
好在原主的身体底子好,再加上秦乐安平日勤于锻炼,并未觉得疲惫。
然而她出门前,被皇后特意安排穿上低调奢华却不失优雅的贵族长裙。
这就让秦乐安颇为郁闷。
这裙子层层叠叠,走路时摇曳生姿,但山路陡峭,太容易踩到裙摆。
在秦乐安第三次险些扑街后,端木澈决定在半山腰的凉亭休息。
此时,徐月悉心地拿来水囊。
走了将近一个小时的山路,秦乐安也渴了,便爽快地接过。
“谢啦。”
秦乐安正要拧开水囊的盖子,却发现徐月一副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
咦,怎么又是这个反应。
经历过和端木澈“抢手帕”一事,秦乐安顿时意识到这是端木澈的水囊。
悲催……
大佬是半个洁癖。擦脸的手帕都不用她碰过的,水嘛……
秦乐安不敢想。
“夫君放心,这水很安全。”
秦乐安装模作样地掂了掂水囊,然后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我已经替您检查过了。”
“是么。夫人没有喝过,怎知水质无碍?”
啊这。
“夫人确定不亲自替为夫试试?”
端木澈斜倚着栏杆,一副「我就看你敢不敢动」的看戏模样。
“试,当然试。”
秦乐安爽快答应,转头吩咐秋秋找杯子。反正大佬叫她试水,又没说不准她把水倒出来。
“反应倒快。”见坑不到秦乐安,端木澈浅浅地笑了。
“夫君过奖,全靠您平日的指导。”
秦乐安一边拍马屁一边站起来把水囊还给端木澈。
谁料她踩到裙摆,身不由己地跪倒。
端木澈神色微变,赶忙越过众人上前搀扶“怎样?伤到哪里?”
“没事儿、没事儿。”
“当真?”端木澈半信半疑。
“当真,我皮粗肉厚得很,随便摔一下能有什么事儿。”秦乐安笑着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话虽如此,凉亭的地板坚硬而粗糙,地上的砂石硌得秦乐安生痛。
她隐约感觉膝盖被磨破的地方在地流血,但她不想麻烦大家,便没有声张。
过了一阵,血便止住。
秦乐安悄悄地挪了挪腿,并未觉得太痛,便没有放在心上。
休息了一刻,诸人继续上山。
走路时,秦乐安发现膝盖伴有一阵阵刺痛感。
她忍痛能力强,见痛感能在接受范围,便没有告诉容奕。
并非她不爱惜自己,就算她说了出来,在大庭广众之下也不好处理伤口。
秋秋给她科普过,按照江国的风俗,公然露足有伤风化,乃女德大忌。
此外,给端木澈递水囊本应是徐月的工作。她可不想随行的嬷嬷回去跟皇后打小报告害了她。
上山时,楚瑶依旧锲而不舍地攻略端木澈,想方设法地逗他聊天。
秦乐安便顺势和容奕走在后面。
她拎着裙摆,和容奕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膝盖又开始隐隐地流血。
不过,情况似乎不严重,血流了一会儿又似乎自己止住。
秦乐安仍然没有放在心上,倒是端木澈,突然盯着她走路。
怎么了?
秦乐安正疑惑,端木澈径直走到她身边问道:“怎么这般走路。”
“啊?”
端木澈的脸色蓦然沉了下去,“怎么有血迹?”
秦乐安顺着端木澈的目光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藕色的长裙沾染着零星一两点血迹。
好家伙,鲜血都染到外层的裙子上了。
“一点皮外伤,不碍事,而且我没觉得多痛。”
秦乐安不想把事情闹大,便大大咧咧地摆摆手:“走罢。”
“姐姐,你这是十二破留仙裙呢。血迹都沁出最外面的衣裳了,怎么可能不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