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时分,林远辉终于赶来,叶珺躺在地上装晕,听到林远辉的斥责声。
“她怎么晕了!不是告诉过你,我要活口!”
“活着呢,吓晕了。”
紫珠的语气冷淡,带着隐忍的怒气。他每天都在幻想着把这人拉进水中,看他在深潭中无力地挣扎,然后溺毙潭底。
但鲛人的护心鳞片离体太久,就会薄的像脆片一样,林远辉随身带着,只要紫珠表现出一点杀意,他便捏在掌心威胁。
没有鳞片,他就回不了南沧海,回不了家。
紫珠垂眸,盯着一动不动的叶珺,问道:
“我已经把她带来了,你什么时候把鳞片还给我?”
林远辉上前探着叶珺的鼻息,嗤笑道:“把鳞片还你,你会放过我?”
“……”
紫珠拍动鱼尾,在潭面激起水花。
林远辉不以为意,无论他再怎么愤怒,也不敢对自己出手。
他抬手拍了叶珺两巴掌,力道不大,甚至有些轻柔,像是父母叫醒孩子一样,唤醒叶珺。
“小珺。”
叶珺睁开眼,看着那张带着伪善笑容的脸,林远辉眼中伪装出来的慈爱让她觉得恶心。
“你醒了。”
“别碰我!”
叶珺用力地甩动胳膊,眼中蓄起眼泪,声音颤抖:
“是你干的吗?我的家人……”
林远辉笑了笑,完全没有一丝的愧疚:
“是我。是我要杀你们的,可惜你运气好,遇到了那群修道的人。也幸亏他们救了你,不然我都不知道去哪儿找你家金库的位置。”
他抬手抚摸叶珺的头发,动作轻柔,溺爱。
“你父亲把钱庄的钱全都转移走了,他是早就预料到我会对你们动手,还是一直在提防我?嗯?”
林远辉说着与他儒雅外貌极不相符的话语,目光渐渐变得凶狠。
“小珺,告诉我,你父亲把金库修在哪里了?”
“我不会告诉你的!”
“很好,看来你知道。”林远辉勾起一边唇角,指着紫珠说,“我不需要你告诉我。鲛人的眼泪会让人变得神志不清,到时候你自然会告诉我。”
紫珠伏在水岸边,配合地落下几滴眼泪,心里在狂笑——看熟人演戏,真的有种诡异的搞笑。
尤其他知道叶珺真正的样子,如果晏生不在这里,林远辉怕是早就碎成渣渣了。
叶珺蜷缩着身体,问:“你要杀我吗?”
“叔叔不想杀你的。我们小珺乖巧又懂事……但你不听话,我也没有办法。”
“……我想问最后一个问题。”
“说吧。”
林远辉盘腿坐在她对面,模样像极了一位要与晚辈促膝长谈的长辈。
“其实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为什么要毒杀你们一家?”
“为什么!”
“这个问题嘛……其实我对叶大哥还是尊敬的,我们两个合作了这么多年,我早就把他当成亲大哥了。但是他居然要把三分之一的家产留给叶獬那个废物!”
“叶獬啊,那个连算账都会算错的废物,靠着你父亲才有现在衣食不愁的生活,他应该感恩戴德,每天给你爹扣一百个响头都不够!你爹也是糊涂,给他点钱够他生活就够了,居然还要留财产给他!我就是看不惯你爹这幅烂好心的样子!”
他语气愤愤,脸上居然还带着笑,阴冷残忍。
叶珺道:“你说的这些,只不过是为自己的狠毒与妒忌找借口而已。”
“你说什么?”
林远辉笑容一僵,对上叶珺满是鄙夷的眼神,头皮有些发麻。
“我不跟你说了,动手吧。黄泉路上见了你爹娘和你哥,替我问个好。”
林远辉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走向紫珠。
叶珺轻声道:“好啊,动手吧。”
“……”
林远辉身体一抖,僵在了原地。一张黄符贴在他身后,晏生显现身形,在他胸口取出了那块护心鳞片。
“对对对,就在那里!快还给我!”
紫珠直起身子,激动地看着晏生。
然而晏生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走向叶珺,把她扶了起来,柔声问:
“没事吧?”
“没有,谢谢你。”
叶珺看了紫珠一眼,紫珠气得龇牙咧嘴:还给我!快还给我!
“那个……鳞……片。”
“我们先回去吧,我会把这人交到官府,真言术施下去,他会自己交代的。”
紫珠:“鳞片,我的鳞片!”
叶珺:“他的……”
晏生把鳞片握在掌心,稍稍用力,问道:“什么?”
“没事了,我的腿有些使不上劲,你抱我好不好?”
晏生的脸蓦地红了,他把鳞片放进袖中,将叶珺横抱起来。
身后的紫珠把水花拍的啪啪响,却也只能无力地看着两人走远,他一甩尾巴,一股水流把石像般僵硬的林远辉击倒,重重嗑在地上。
“该死!真该死!该死该死!小气鬼!”
他不停地拍着鱼尾,林远辉泡在水中,只剩下眼珠子还在转动。
叶珺一路被晏生抱着,强有力的心跳声萦绕在耳边,她抬头,晏生直直地看向前方,下巴紧绷着。
害羞的样子也很可爱。
就是太容易害羞了,这样下去两人什么时候才能开始恋爱?
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