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晏生亲完,叶珺抬头看了眼天空,碧空如洗,万里无云。
没有渡劫的雷云,叶珺有些失望,看来只让晏生喜欢她还是不够的。
她擦擦嘴唇,低头看到晏生红透的脸颊,他眼神慌乱,活像被轻薄的样子。
他似是幡然醒悟的样子,懊恼道: “冒犯了。”
“亲完了又说这些?”
叶珺轻笑,晏生垂下眼眸,一手握着剑柄,叶珺觉得,她如果此时再多说两句刺激他,他决定能干得出当场自刎的事情。
叶珺蹲下来,伏在他膝边,仰头看他:“你刚刚说,喜欢我。我也喜欢你,那我们这样,何来冒犯之说?”
晏生绷紧双腿,想要站起来,又不敢直视叶珺的双眸。
他刚才完全被欲念驱使了,现在好像也还没清醒,忘记了怎样呼吸,耳边只剩心跳。
“我不该这样,这……太快了。”
“可我喜欢你。”
“我,我也喜欢你。但是……”
晏生下意识地回应,但心脏的跳动不止因为兴奋,还有不安。
“叶小姐,我是修道之人。”
叶珺道:“修道之人就不能成亲了?我听说,你们还有双——”
修长微凉的食指抵在叶珺唇上。
“这种话不能乱讲。”
“哦,那我不讲了。”
叶珺握住他的手,笑容天真纯洁,微扬的眼角却带着勾人的媚态。
“你会带我走吗?”
“会。”晏生道。
她是第一个让他心动的人,他要带叶珺去见师父,和叶珺成婚。
如果叶珺愿意修行,他便鼎力相助。
如果不成,他也会放弃修为,和她一起慢慢老去。
只在这短短的半天,晏生已经规划好了自己的未来,有叶珺的未来。
若在以前,放弃修为是他从来不会想的,有师弟师妹为爱人离开师门,他也会怒其不争。
可现在,只是握着叶珺的手,他便再无所求了。
*
叶珺离开前,与叶獬一家吃了顿晚饭。
饭桌上,叶獬一言不发,怜娘一直在给她夹菜,堂弟坐在怜娘身侧,怯生生地抓着她的衣角,打量着这个变得有些陌生的堂姐。
叶獬似乎已经觉察到这具壳子换了灵魂,自叶珺法术恢复以来,她虽然还是叶珺的样貌,但周身的气质已经变了。
有时叶獬看着她的脸,会忽然觉得陌生,会有想要朝拜的冲动。
像站在巍峨的高山之下,他仰头望去,望不到尽头,只见云雾,看不清她的神色。
叶珺饮茶,抬眸看了叶獬一眼,道:“叔叔,怎么不吃?”
“没事。”
叶獬摇摇头,这一瞬叶珺又恢复成了他的侄女。
怜娘道:“你怎么突然要走啊,你若是不想待在空蒙镇,我们可以带你去国都生活。”
“我想和晏生一起。”
“你——唉!”
怜娘无奈,她是想过撮合晏生和叶珺,但没想让叶珺走啊!
晏生是修道之人,住在人迹罕至的山上,叶珺这么一走,也不知道何时才会回来,万一她进去便出不来了怎么办?
怜娘心底千万种担心,但叶獬都同意了,她也不好说什么,只一个劲儿地劝叶珺照顾好自己。
“真的就决定是晏生了?他虽然长得好看,但好看的人不踏实,你瞧瞧你叔叔这样,中规中矩的就很好。”
叶獬:“……”
叶獬虽然称不上美男子,但也算五官端正,没有中年发福,超过空蒙镇百分之九十的同龄人。
结果在怜娘心里,就是“中规中矩”?
他放下碗,在那里生闷气。怜娘瞧见了,也没哄她,继续给叶珺夹菜。
叶珺见状,脸上浮现笑意,说:“叔叔婶婶,待我走后,你们好好照顾自己。”
“放心,倒是你,要是受了欺负,可千万要回来。”
“好。”
*
人逢喜事精神爽。
这句话在晏生脸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阮舒几人从未见过晏生一整天都喜气洋洋的样子,整理行李时也带着浅笑,眼角眉梢都染上喜色。
平常从不参与他们闲聊的师兄,破天荒地主动和她们聊天,询问哪里可以买到软垫,在船上能坐得舒服些。
“师兄,咱们不直接御剑吗!坐船要半个月才能到。”
阮舒心惊,听说师兄要带着叶小姐一起走,难不成是真的?!
晏生道:“我们还要带着鲛人和叶……叶珺,御剑不方便。”
天呐,连称呼都变了!
老树开花了,真开花了!
“有何不便,我们五个人,我带着叶小姐,丹元载着紫珠不行吗?”
“我不要!我要坐船!”
紫珠从水里冒出头来,甩了一地的水珠。
“我晕剑!”他说。
“别在这里挑三拣四!”
阮舒拔出剑,指向紫珠。
紫珠躲进水里,控诉道:“就是因为你们老拿剑指着我,我才晕剑的。”
“你、欠、打!”
阮舒每每想起自己被他迷得神魂颠倒,都觉得无比羞愧,愧对这一身修为,愧对这一双眼睛。
“哼。”
晏生站出来周旋:“好了,就坐船吧。鲛人身上有伤,在水里能恢复的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