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登云梯上,走下来五个问仙宗的人,一男四女,为首的是个男子,腰间佩有写有秋字的腰牌。
他略略朝众人拱手,“各位姑娘,在下宫洛,协管各峰对内事务,姑娘们入山之后便都是由我统一安置。”
“诸位舟车劳顿,随我一起上天清池稍作休整吧。”
单字为名,在问仙宗上顶多只是个权力稍微大一点的下人,算不得是什么弟子。上官浅抱着包袱挤到众人前,亲亲热热地喊道,“您是问仙宗的管事,如此年轻就能管好这么大一个宗门的事务,可真厉害!”
自她起了话头,各个姑娘倒是七嘴八舌的问了起来。有问山上作息如何的,也有问几时能归一次家的,总之问得宫洛很是头疼。
修仙界不似人间世家,对礼数规矩没那么多要求,各自都忙着悟道修行,清心寡欲的,只有修行不久修为不精的年轻人,才会这么聒噪。
宫洛清了清嗓子,“各峰长老有各峰的规矩,这上山后啊,可不能这么吵吵闹闹的了,当心被打杀了丢去后山喂狼。”
这话一出,众人自然悉数噤声。
宫洛也不忍一众小姑娘被吓,只好又道,“仙师们也没有那么可怕,不过他们可跟你们印象里不太一样就是了。”
具体到底哪儿不一样呢,也没人敢细问。
上官只作态低眉顺眼的听着,心下却不以为然。如今的修仙界,虽有魔修和仙修之别,但其行事其实并无差别,只不过是一个明着杀人,一个暗着害人罢了。这些自诩仙门大宗藏污纳垢的事干得还少吗,不过空有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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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浅故意落了几步,掉在了队伍最后边,却发现一群姑娘里竟然混入了一个男人。
男人背着个小姑娘,看起来不过十三四岁,面容隐在一层黑纱之下,像是不良于行。
这还怎么当侍女啊?
一行人登上天梯,走到山门前。巍峨的山门,左右皆有一方巨石,上面篆刻的法阵,上官浅在来此之前,便研究过诸多时日。
此阵名为诛魔阵,仙修的地界要防的首当其冲自然是魔修,这是她想入山需要闯过去的第一关,但想混过去却并不难。
曲云针封住四处要穴,提前一日逆施功法,将自身灵力悉数散去,这诛魔阵便无法察觉到自己身上的魔气。
走入山门,人群里面的男人却忽然把背着的小姑娘给放了下来,他抱拳低声朝领路的宫洛道,“宗主特意交代,这是赠予问冬峰的。”
问冬峰?上官浅抬眸看向那蒙纱的小姑娘,这不会是送给宫尚角的吧?没听说过宫尚角还由此癖好啊?是天魔宗得到的情报不够准确,还是宫尚角此人隐藏得太深。
上官浅袖中的拳头越收越紧,心绪难平,毕竟她此番上山的目的,正是接近宫尚角,若摸不清楚宫尚角的喜恶,又要如何成事。
问仙宗首席弟子一脉其实只有六个人,皆为问春,问夏,问秋,问冬四位长老所出,以宫字为姓,互为师兄弟。
宫尚角是问冬长老的长子,此人无论是术法修为,还是外界威望,皆为问仙宗新一代弟子之首,所以极有可能继任下一任宗主。绝不会是个好对付的人,眼下上官浅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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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清池并不只是个水池,而是个巨大的池中楼阁。
这次前来的一行人被全部安排在了天清池的二楼就两人一屋的住下,宫洛不太为难她们,所以她们能够自由选择同谁一道住。
上官浅自然选了跟云为衫一屋,于是整日都跟在云为衫身后,倒是像个极为乖巧的妹妹。云为衫从前还在做云山宗大小姐的时候早就习惯身后跟着人,所以并没有觉得有何异样,倒是之前的那位紫衣姑娘怎么看他们俩怎么不顺眼。
上官浅不爱跟她废话,只偶尔噎她两句,也不理会对方簌簌而来的眼刀,她现在就想知道,这云为衫与问春长老的二公子宫子羽,究竟还有没有旧情。
现在若不打探清楚,日后如果两人分去了不同的峰做事,再想单独会面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午饭后,未被分配的姑娘们闲在屋里无事可做,上官浅凑到云为衫跟前,歪着头看她看书。看了好一会儿,才无趣的趴回桌子上,“姐姐不愧是大宗门出来的姑娘,不像我,自小就静不下心来看这些。”
云为衫只当她闲不住,想找自己闲聊,于是合上手里的书放到一旁,认真与她聊天。
“倒也无关这些,我小妹云雀,与你一般大,也不爱看书。况且云山宗自一年前。”云为衫神情有些低落,没再继续说,上官浅识趣的转移话题,把话题引到自己身上。
“我自幼在寒域一个不足百人的小宗门里长大,一山之隔便是魔修宗门之首的天魔宗,小时候因为仙魔两修势同水火,总受天魔宗人欺辱,过得生不如死。前些年是问仙宗的宫尚角少侠以一己之力铲除了雪女山下的天魔宗势力我们才得以重见天日。”
“我一直很仰慕角公子,听说问仙宗要招收侍女,于是向宗主求来了这个机会。”
上官浅支起身子,朝着云为衫眨了眨眼睛,“所以我想进问冬峰,姐姐呢,姐姐想去哪个峰?”
云为衫摸着茶杯的边缘一路摸到茶杯底,好一会儿才缓缓道,“去哪儿都是一样的。”
“姐姐不要怪我多话,我听说你与那问春峰的二公子。”上官浅还没把话说完,便被云为衫按住了手。
“此事莫要再问仙宗内提起,我与二公子早就毫无干系了。”
“我只是想,姐姐若是能去问春峰或许能得些照应,总不至于受欺辱。”
各峰不合早已不算是问仙宗的秘密了,身为与问春峰曾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