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
陈树律在敲门声中醒来,一看时间,快下午一点。
他睡眼朦胧,下床趿拉着鞋去开门。
“吃药时间就要截止,快点吃。”
仿生机械人管家摊开手掌,掌心里是几颗药丸。
虽然他脸上没有表情,但陈树律还是感到了他的不耐烦。
陈树律没理会,转身关门。
不料管家却先他一步,手拦住门,语气不善,“小姐吩咐的,赶紧吃药。”
敖嘉,她又想搞什么恶作剧?
陈树律莫名窝火。
吃什么药?他不吃!
“你告诉她,我不吃。”陈树律沉下脸,自顾自转身,也不管扒门的管家。
“等小姐翻垃圾回来,你自己说。”管家机械道,“现在必须吃掉退烧药。”
闻言,陈树律一脸不解,她去翻垃圾做什么,闲的?
随即,昨晚的回忆闪现在脑海里,他记得昨晚敖嘉走的时候怒气冲冲,好像是因为自己说把装着营养剂的盒子扔在垃圾桶了。
她,该不会去城南片区吧!
这个想法突现脑海,他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她已经没有权限进入城南片区了。
寒意从脚底升起,穿透陈树律全身,他极力克制心中的不安,试探性发问:“她,去哪里翻垃圾?”
管家脑袋的显示屏上嘴唇翕动,双眼直视他,“打工的地方。”
他脑袋唰地空白,无措地挪步,右脚撞到左脚后跟踉跄了下。
陈树律的世界先是瞬间听不见任何动静,若风止云停,随后打工两个字循环在他耳边播放,再之后世界才活过来,一切恢复如常。
他逼迫自己冷静下来,从管家手里抓过退烧药,仰头吞下。
完成小姐给的任务之后,管家一秒都未曾逗留,迅速离开。
陈树律则瘫软倒在床上,没有权限,进入城南片区的后果,他是见识过的,
心烦意乱之间,他余光瞥到书包里还剩半管的营养剂,这才是敖嘉给的。
思索良久,他还是决定换上衣服,前往城南片区。
而此时,敖嘉早已在城南片区翻遍陈树律打工那一片的垃圾桶,为在垃圾被清理之前来,她凌晨五点就赶到。
但翻了一早上,还是没找到她给陈树律的营养剂。
昨晚,听到陈树律把自己特意买的营养剂当作垃圾扔掉后,敖嘉整个人都气炸了,因为不想见到陈树律,索性让管家代替自己去送药。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敖嘉腹诽,愤愤踢着脚边的小石子。
“以后谁再给你买营养剂就是小狗!”她站在路口嘀咕,等飞车全部驶过,才朝对面走去。
气消得差不多了,敖嘉拍了拍身上的灰、擦掉手上的污渍
边走,她边反思,果然人还是不能冲动,城南片区危险重重,还是尽早回去,免得碰上之前的事情。
旋即,她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路过原味拉面店特意向里瞥几眼,但没见到陈树律的身影。
她加快步伐,准备原路走出城南片区,但走了很久,却骤然发觉又倒回了原味拉面。
隐隐的不安涌上敖嘉心头。
此刻,她像是被困在透明玻璃罩子里的小虫子,可以看到外面的一切,却走不出去。
她靠墙深呼吸,将走过的路线在脑海里一一回放、复盘,还是没找到任何不对劲儿的地方。
“系统,快出来,聊聊。”
她试图摇系统帮忙。
可惜等了很久,也没等到系统的回应。
又掉线!
果然,只有自己才能靠得住。
她蹲在墙角,平复心情,开始理思路。
每一次来,路线都是这一条,所有绝不会是迷路,只可能是有什么东西改变了路况。
这是赛博世界,科技满满,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应该是遗漏了什么东西,或者是我无意间触发了什么机关。
敖嘉仔细回想从踏进城南片区到此刻的一切,画面像是电影,在逐帧倒放,还没等发现异常,蓦然间,她感到背脊一阵发凉。
她小心翼翼转身,被眼前之物吓到浑身发软,跌坐在地,连连往后挪动。
面前的拼接猎犬低头嗅着,慢慢朝她逼近。
敖嘉在地上摸索一圈,随后握紧拳头,猎犬的身形跟藏獒差不多,它由漆黑的钢构成,脑袋上顶着显示屏,屏幕里是瑟瑟发抖还维持微笑的敖嘉。
感到不对劲儿,敖嘉立刻撇过脸,扯下外套迅速盖在拼接猎犬的头上,然后撒腿开跑。
她穿梭在人群里,好在凭借猎犬速度缓慢,很快,就将其甩开。
跑到一处分岔路口时,敖嘉愣怔了片刻,使劲儿揉眼睛,不敢相信所看到的一切。
她站立的几个路口的对面,半空中,悬浮着一幢玫瑰形状的高楼。
仅靠一根玫瑰花茎的建筑支撑着。
海,海市蜃楼?
敖嘉懵了。
“玫瑰塔”三个大字在楼体竖着循环滚动,相较于之前看到的标有玫瑰酉三个大字的高楼,这幢大楼的装潢显得更加低调、高奢。
透露着王者的霸气。
敖嘉满眼诧异,这是她从未见过的建筑。
她现在已经完全迷失方向,周围的一切都陌生,像是不属于城南片区的另一个世界。除开玫瑰塔,一圈的建筑清一色呈集装箱式,更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