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赵的!你丫天杀货!是真不管我呀!”
赵柘探出窗户,不咸不淡地对他说:“你不自己乐意死去吗?”
任双又赌气了,搬来一块大石头作为枕头,随后躺了进去。
赵柘抱了一床被子出来,拖长声音唱:“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
他把被子蒙在任双身上,假模假式地说:“别着凉了。”
任双满肚子不高兴,一把掀开被子,又怨愤地将它踢远。
“愚蠢。”
两兄弟顿时不闹了,循声送目,看见一男一女。
女子站在男子身后,赵柘看不清晰,只能大约看到男子身形消瘦,穿得很普通,长得也不出众。
他走过来,赵柘这才看清,他跟似死非死的树枝一样,看着苍白又干枯,但不是全无生机,从语气上听,似乎人很冷淡,此刻又说——
“幼稚。”
赵柘挡住要发作的任双,率先过去跟他们打招呼。
“是李侗和关曼吧?吕牧廉白天来过,说又签俩人来七系,快进屋!”
刚点上蜡烛,赵柘便听见关曼的声音,她说——
“你是赵柘吧?我听说过你的事。”
他忽然觉得很肃静,心也随之沉寂了。仿佛所有认识的、不认识的提到他,或是提到赵家,都绕不开这点烂事。
他能够理解,毕竟动静闹得太大了,可又有谁体谅他?
但凡提及此事,他总会难以控制地回望见当日的场景,一次次地提,一次次地往他心里捅刀。
烛火摇曳,他却从中看见了流动的血海,猩红色的波纹直冲进他的眼睛,越加深邃,越加汹涌。
他只能强迫自己收回眼光,不再去看,也麻痹自身不再去想,就是不得已地提到了,也不过是打马虎眼地糊弄过去。
或许发自内心地笑得爽朗的赵柘,也死在了那一日,死在了波涛腾涌的血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