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帝震怒,以往伊兰虽时常不规矩但终归无伤大雅,这次居然谋害皇嗣侵犯国威,三殿下在西北素来民心所向,若不惩治怕惹民众生怨,遂传旨征讨。
开拔之日未伤愈的西北战神稳坐军中,使得军心大振。
仗打了年余,并非中原没有碾压之力,而是凌瞿生起了覆灭伊兰的心思,先重创于他在给其时日修整,接连打击长此以往让伊兰人从骨子里生出畏惧,生存信念动摇才是真正走向灭亡的开始,不然以他彪悍不屈的民风,日后不无可能卷土重来。
最终伊兰王忍痛投降以保家国存世。
庆帝嘉奖三皇子封其寰王,麾下将领一众论赏,自此寰王府手握边境重兵名声显赫。
时过境迁又是三年,西北境内接连六月未降滴雨,天灾之象,倘若从前必灾民涌现饿殍遍野。
今时寰王拓渠引江水灌溉,导高山融水食用,相比丰年拮据却无百姓流离失所。
覃云赫如常日日往寰王府跑一趟,近来他发现殿下内力精进,回想三年前赤离一行其内力全失,顶着重伤坐镇军中还能多谋善断,不由自愧不如。
“滚。”还没踏入后院地界,头顶响起的浑厚音色毫无情感。
眼前丈远一男子独坐亭中弈棋,玄色窄袖长袍,头发以银冠束起,肩背挺直于一线,绝美轮廓经沙场磨砺比从前更深沉,凛冽桀骜的眼逼得人不敢直视,此凌厉锋芒者便是寰王殿下凌瞿生,可那么容易被吓走也就不是覃云赫。
“殿下,一人下棋多无趣我陪你。”他跑入亭中刚碰到黑子棋盒被对面夺走,手上已夹得一子看准天元欲落。
凌瞿生哪会让他得逞,手刀劈来仅用单手抢夺这是看不起人,脾气上来覃云赫夺棋盘而走,跃出十丈停于院石上,盘中黑白分毫未移位,正洋洋得意将手中黑子落下,面门有物直击而来,他曲膝下腰躲过,棋盘仍稳稳在手。
刚想嘲讽亭中人武艺不精,望去哪里还有人在,心惊一跳急下院石仅晚一厘脚下生绊,整个棋盘脱手而出黑白子散落草丛,院石高八米有余又打磨得光滑,摔下去有得受。
预想中的疼痛没袭来,他感觉衣领被人紧紧拉扯,目前处境整个悬空,寰王殿下正居高凌下拎着如飘絮的自己。
“殿下饶命。”好汉不吃眼前亏覃云赫深得其精髓。
石上人置之不理,他费力挣扎意料中的纹丝不动,再想开口求饶时,凌瞿生在其眼前一指一指的松开手。
“长点记性。”施虐者的容颜如冰湖无波。
“殿下殿下,什么事好商量。”石头太光滑没有着力点,自救的可能性实在不高。
凌空晃荡,他死死抓住揪着自己衣领的手,剧烈叫喊吓得院里仆侍暗卫远远躲开,拉拽间一颗闪着微光的佛珠从凌瞿生衣襟内滑出。
覃云赫急不择言,他不知道佛珠是何物,也不懂寰王随身带了十年之久,仅凭着脑中冲动呼道。
“殿下这珠子灵性,是否见到美人就会闪烁。”蓦然双脚落到实处他尤不敢相信。
“你何时见过。” 凌瞿生已背转身冷冷说。
脖子方才差点被勒断,得了自由他当然首要舒展舒展,漫不经心答道“见过什么。”
“灵渠加凿你若闲得很可去运石担土。”
覃云赫手臂刚伸直,右掌触手可及的巨石砰一声被震裂,身前人本就冷冽出口的话语更寒得彻骨。
装疯卖傻还行真激怒寰王被发配出去怕再回不来,体力活他一向避而远之急忙交代。
“方才所言是在赤离城赠我们血莲的姑娘房中,看过这珠子光芒尤盛。”覃云赫回忆。
“她多大年岁。”
“那时看着约莫十之六七。”
凌瞿生问得慎重,饶是覃云赫这般粗枝大叶的汉子也察觉不寻常,只怪当时没在意回来后殿下重伤又大战在即,还得应对京中派出的官员,忙前忙后就遗忘掉这事。
“难道殿下所寻之人是她,我马上去赤离城。”他难得正经此刻后悔莫及,只想即刻飞奔而往,殿下却一句话也不再说,唯见其飞跃下院石急弛而去。
当日寰王府发出两道急函,一道召回徐三即刻前往赤离,查明三年前鬼市中何人得获血莲。另一道奏往京都皇城,言寻得凌氏遗失族物请旨出使雪域,此物乃凌氏祖先所传至庆帝征战天下时丢失,是帝王心头一病但凡有音讯必全力支持,因而这次前往赤离城有了正当原由。
旨未到人先行,凌瞿生连夜启程甩开众人独行在前,珊宁知晓原委想打死覃少主的心都有,却仍需在西北等候圣旨,方可带队前去雪域汇合。
一路上覃云赫紧赶慢赶,却连寰王的影子也没见着,行进的速度比上次有过之而无不及,估计他与赤离八字不合,怎么每次不是奔赶就是逃离。
而江南水路畅通,徐三得唤不过十余日已到赤离城,三年前鬼市旧事并不难查,可是手上所得消息要与一直寻找的人重合实在有太多出入尚需印证。
蓸言接到飞鹰传信寰王将至,不料来得如此快,那执掌军权者一身风尘仆仆却丝毫不影响周身气魄,正站在商会院中不怒而威。
“让徐三来见我。”凌瞿生吩咐道。
“是。”曹言应答。
虽同侍于徐家但所司职务不同,况且暗卫探子本就是单线联系,即使徐三进赤离也绝不会前往商会,想找他只能散布暗号召唤。
徐三出现是在一日后,覃云赫撑着最后一点力气从马上爬下来,走进商会时碰见其前往殿下处复命,几年不见徐三的气息更淡薄,人就在身侧闭上眼却恍若无人。
他们一同踏入,院中凌瞿生拂手身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