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咫尺时轻声再说。
“予我而言它(她)是命,这般才能活着。”
方才沁凉的雨水没浇熄吟长心里怒火,现在一句完全不像他口中会说出的话,将她所有气恼压下,掀起另波滔天巨浪。
虽说少年相识,曾相处的时光却很有限,吟长想怀疑如此执拗的情感由何而来,可眼里脑中只有他英隽认真到极致的面孔。
“我……。”她心里的话呼之欲出。
才出声后方一道粗旷嗓音突然高呼道“在这里快发信号。”
变化发生时追兵近在身后,凌瞿生其应如响,回旋到手中的匕首精准击落对方发出的信号。
此时他浑身冷意,杀气突增,双目狠戾。
单人行走的危崖完全没限制他行动,跳落间五六人被接连割喉诛心,招式快极连血迹都未沾染上衣衫。
半柱香不到,得洛的二三十人尽数毙命,他们到死都不明白这尊杀神是谁,甚至还没看清他的脸便命丧崖底。
至始至终凌瞿生将吟长护在身后,没给任何人靠近的机会,当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看着他御敌的身影,她设身处地体会到,中原万里边疆的子民被寰王守护时的安定感,可丝丝缕缕的心痛不知由何而起。
“三哥。”她口中一如既往的唤。
杀戮后凌瞿生仍是那般清冷如霜,一人之力手刃几十余人分毫不见疲色,将染血的手负于身后。
“走。”他果断道。
此刻雨渐停息,前方的道路依然难行。
新雨后山中空气清冽他们无暇感受,两人实力不俗,可也不想与得洛少城主的千人骑兵硬碰。
待穿过一段漆黑的岩洞,景象豁然开朗,光线照射下一片平地延伸向前,有百米之距,四周打磨光滑完全不似天然形成。
凌瞿生与吟长对视,走过去或可躲避得洛追兵,但凶险未必少。
她率先做决定迈步踏出,后方是已知的围堵截杀,而前路可能性更多。
他紧随其后,不闻不问,万分信任。
平安无事走过百米,一方巨石隔断前路,其上若隐若现篆刻着许多图腾。
吟长伸手擦拭,许是经历了太久的风雨磨砺,刻制的图像实在难以辨清,边上几行阿定斯文倒勉强可识。
吟长侧身想让凌瞿生去读,还没退让开对方长臂直接压过她手背,拨开乱草遮挡的石壁,解读起来。
此时鼻间全是他的木质气息,明明才杀了人怎么一点腥味都没有,她好奇的深吸一下,灵敏的嗅觉依然捕捉不到其他。
“你喜欢。”凌瞿生的声音响在头顶。
吟长像偷腥的猫被主人抓到,忙避开他的问话。
“写了什么。”她假装镇定指着石上的字道。
“山之高,月出小,月之小,何皎皎,我有所思在远道。”凌瞿生译出前部分。
“一日不见兮,我心悄悄。”吟长不由自主接着他的话道出下文,这是首中原词作,诉说情人不在身边的落寞寂寥。
她回头便撞进他饱含深意的眼里。
“一日不见兮,我心悄悄。”他冷寂的声音一言一语重复着此话,明明字字相同却有不同深意。
吟长颊边悄染上艳红,低头躲开凌瞿生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