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混迹军中数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还能被个女子难倒不成。
“试问房氏族中可有公主党。”吟长躬身凑近,轻轻一言吓得房勒酒意全消,他知道新王从未对公主动过真心,诛罚是迟早的事,可族中掌舵人并不听信自己的劝告,明里暗里还在为公主做着荒唐事,不知等到君王清算那日,他能不能保下族内无辜之人性命。
“你都知道些什么。”他咬牙切齿,心神不宁。
狄芯予入赤离的三年他都远在军中,因为消息总会第一时间传来,便理所当然的以为了解此人,实则她淡然从容的表象下不缺狠厉,是他从未将人看清,以其现在对新王的影响,待房氏东窗事发时添枝加叶,只怕任何人都难保。
“房将军,打蛇打七寸拿人拿痛处,你我最好井水不犯河水,本人无意朝堂权势,但你…可别惹我。”吟长笑意盈盈接连说出的话重若丘山,自己一心一意只为拿回何姨尸骨不想再添新乱,据她所知房勒确实誓死效忠轩昊初,但他出自房氏那个百年仕族,官宦世家教养出的心机手段,绝不可能像其表面这般简单。
几日相处,对方话里话外试探,还有今日的行径都让吟长十分不爽,倘若被纠缠上必然麻烦不断,不如快刀斩乱麻,绝了他再来之心。
“在说些什么。”轩昊初刚从旁边脱身,见两人聊得融洽有此一问,他喝了不少,坐入吟长身旁时酒香萦绕。
“没什么,房将军想了解蓬瀛栖地。”吟长不动声色的将矛头转移。
房勒知道她和轩昊初之间的约定,自然也推测出渊源来自蓬瀛,不过私下来探之举,并未得新王获准,擅作主张这个苦果他不得不咽下去。
四两拨千斤,女子前后轻描淡写的几句话,虽不至于挑拨他们君臣关系,但今夜房勒无异于抱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里外不讨好。
在新王渐渐转冷的视线中,他装傻充愣抱着酒坛子装醉。
“抱歉。”轩昊初转而向她微笑言。
协同合作信任最为重要,即便不是他授意,但是自己的人做了多余的试探。
“不必道歉,我知道不是你。”吟长回答得不假思索,正如那日在他房内用午膳时,轩昊初想知道便会直接问绝不会差人暗中行事。
轩昊初牵起的嘴角有丝苦涩。
随后的庆功宴肆意自在,没有繁琐的君臣礼数,酒桌之上也不分高低尊卑,人人都享受在战事告捷的喜悦中。
不知是谁先起的头,一首雪域民谣悠悠吟唱开,都是男子却将歌中的思念表现得淋漓,刀尖舔血的人更明白牵念的心境。
吟长的眼角盈出泪,在谁人都没注意时笑着伸手拭去。
回到镇上已经是后半夜,她那边简单收拾便熄灯休息。
轩昊初屋里一灯如豆,光影下有人跪在桌前。
“属下请罪。”房勒双膝着地已经跪了很久,新王自回来就没搭理过他,埋首案前料理积压事务,窒息的等待实在折磨。
“你想知道什么。”终于轩昊初放下毫笔不冷不热的问。
今日房勒不惜擅自而为,究竟想从芯予那里知晓什么,手段还使得那么不磊落。
“火凤之事深埋属下心中。”房勒坦诚。
倘若那个女子真有此等本事,他日若不安于后宫会不会有其他心思,何王后就是活生生的例子,虽然其中真相必然不是因妒嗜夫那么简单,但她们确实都身怀让人生畏的本领。
“行了,昨日是非今日莫论走吧。”轩昊初下驱逐令。
让房勒跪这么久并不是真要为此事惩处,是涨涨他记性下次莫要再多此一举。
狄芯予的任何手段对自己从无隐瞒,轩昊初倒是希望她能顾忌一二为日后留有余地,可其偏偏事事做绝,就是铁了心要与雪域划清界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