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消失掉,又换几道新的目光,重新冒出来。 该死的兄弟会。 红坊街毕竟已经不属于血瓶帮了。 考虑到警戒厅的力量和兄弟会的威胁,涅克拉强压下心里的不满,退后一步。 气之魔能师已经失踪了,至少在血之魔能师回来以前,我们必须服软。 该死的大青皮,还有那个该死的大贵族。 “我为我的言行道歉——洛比克·迪拉勋爵,”他把重音咬在“勋爵”上,瘦削的脸上绽放出笑容,垂下头鞠了一躬,好像之前的愤怒都是假的一样。 这个鞠躬不太标准。 “我们确实不应该为您带来这样的困扰——我这就离开,去向公爵大人请罪。” 涅克拉腼腆地笑了笑,转身就走。 直到背后传来预想的应答。 “等等!” 洛比克紧紧捏着拳头,告诉自己不能冲动。 可恶。 该死。 果然,当初那一步踏出去,我就不能回头了么。 洛比克无力地摇了摇手,将正要围上来的手下们挥退。 涅克拉的嘴角得意地弯了上去。 只见洛比克厅长痛苦地闭上眼睛,过了好一阵,才颤抖着嗓子,低声道: “该死——好吧,你们可以拿走尸体,但不能超过二十具!而且必须是无人认领的!” 涅克拉脸上的笑容终于变得真诚起来。 “遵命——勋爵阁下。” 他再次热情地称呼洛比克的爵位。 无人认领的尸体?涅克拉心里轻蔑地笑道:既然是血瓶帮要的尸体,那自然是“无人”认领的。 不是么? 真是愉快的警民合作。 涅克拉又不标准地鞠了一躬,转身就走。 洛比克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无力地问道: “你们究竟要那些尸体干什么。” “替大人物们招待几个老朋友,”涅克拉头也不回,却语气悚然地道: “要准备宴席。” 涅克拉消失在视线里,同样消失的,还有人群里几道监视的目光。 洛比克低下头,在脚下的一滩血迹上,看见自己的倒影。 那是一个头发斑白,皱纹沧桑的无助中年人。 洛比克心里一阵厌恶。 他深吸一口气,看了看手上的棋子,只见那枚独臂的剑士,向着他微笑。 警戒厅长脸色悲哀地松开手,转身离去。 那枚没有佩剑的剑士,则摔落在血水中,取代了洛比克的倒影。 ——————————————————— 下午六点,闵迪思厅。 “四个五人团,分工明确,配合默契,都是超阶的首领,率领凡级的好手——尽管身手不凡且经验丰富,但从装备和身份来看,确实是雇佣而来的。” 基尔伯特从一具尸体边上站起来,挥挥手让守卫们将其抬下去。 “敢于袭击王室产业的雇佣兵和冒险者——如果不是雇主许诺的报酬丰厚,就是有自己信心能规避风险。” 中年贵族背着双手,站在一楼的大厅内,压下心里对合作者的厌恶,对着空无一人的角落道: “作为曾经的冒险者,你怎么看?” 虚空之中传来嘶哑的声音: “兼而有之,且后者居多——雇主没告诉他们实话,‘你们不会遇到超阶以上的高手’或者‘守卫不会超过二十人’之类的。” “或者他们的雇主也未想到,我们的守卫力量远远超乎寻常的产业——而且还有你在。”中年贵族答道。 一具具尸体被从楼梯、厅顶、走廊上抬下。 基尔伯特看着守卫们将入侵者抬出,并清理血迹,低头沉思着。 “但还是太简单了。” 他喃喃道。 “尽管我们加倍了闵迪思厅的守卫人数,尽管有五十名训练有素的凡级乃至超阶的终结剑士,尽管他们只是被雇佣来试探——我们还是处理得太轻松,太简单了。” 身侧抬着尸体走过的守卫们没有理会自言自语的基尔伯特。 仿佛这位中年贵族是在对着空气说话一样,直到约德尔的身影凭空出现在他的身边。 “他们并没有决死的觉悟,也不打算对守卫造成杀伤。”带着面具的秘密护卫低声道: “如果我再晚一点出手的话,他们应该就要撤退了。” 基尔伯特深深地皱起眉头。 “这不对,就算只是试探,他们这样的态度和手段也太轻率了,简直就像——” 约德尔恰到好处地答话道:“——就像找上门来送死一样。” 灰白发色的中年贵族点点头道: “如果他们的雇主真的是我们所预想的那几位,则他们必然清楚,若我们真有重要的秘密,那这样的配备根本无济于事。” “那他们究竟为何?掩护其他人?” 约德尔摇摇头:“我没感觉到其他人。” “没有其他人的话——” 就在此时,基尔伯特和约德尔同时抬起头,看向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