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个粗壮、高大的身形,似乎同一时间,从沙丘,从平地,从背坡,从不同的方向角度,向着商队的所有营地,所有人袭来! 其中甚至还有四肢着地,长尾甩空的非人物种。 侵掠如火。 蚁聚而攻。 杀戮无情。 “呼” 背后风声急袭! 操! 泰尔斯咬紧牙齿,他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矮身避开一记斧击! 斧风划过他的头发,堪堪一寸就削开他的脑门。 该死。 该死! 这是……要命的厮杀! 泰尔斯在风声中惊怒地握紧臂弩。 敌人粗鲁的咒骂传来,听不真切。 终结之力涌上王子的大腿,泰尔斯踩动脚步拉开距离,迅捷地转身面向敌人。 他将时光之弩对准这个高大对手的胸膛,狠狠扣动扳机:“噌!” “铛!” 巨响之下,敌人痛苦地一晃,攻势停顿,斧头无力地垂下。 泰尔斯浑身颤抖着,却不是恐惧和惊惶那种东西早就在无数次遇险中丢得差不多了,与尼寇莱那不公平的一战,更是让他感受到拼命厮杀的残酷和直接而是狱河之罪盈满全身时的本能,是对战斗的渴望。 王子猛吸一口气,果断抛开臂弩,踩动脚步。 寒风中,无数沙砾在他的鞋底摩擦着,向后退开。 熟悉得如他手臂般的j匕首瞬间握入掌中。 与陨星者一战之后,他的终结之力进步了不少,连带着战斗的反应也显著提高,狱河之罪更是无时不刻不在点燃着他的血液。 他知道,这里是荒漠。 没有人会救自己。 只有战斗。 杀了他。 杀了他! 泰尔斯以从前无法可想的极速,瞬间扑到弯腰忍痛的敌人跟前,腿部发劲,借力上攀,右臂发力前刺! “嗤!” 匕首狠狠扎进敌人的脖颈! “啊!”泰尔斯怒吼着,死命转动匕首,感受着鲜血从手臂上留下的湿润、黏稠与滚烫。 他最讨厌的感觉。 最痛恨的感觉。 让他回想起改变命运的那一天。 那天,他也是这样…… “呐啊啊啊啊啊库卡拉!”敌人嗓音雄浑,痛苦地咒骂着泰尔斯听不懂的语言。 下一刻,泰尔斯就感觉胸前大力来袭,生生一痛! “砰!” 巨力之下,王子被狠狠掼倒在沙地上,剧痛和胸闷同时传来。 糟糕。 这个念头随着泰尔斯痛苦的呼吸浮起。 身形巨大的敌人惨嚎着,脖颈的鲜血猛烈地涌出,但他却像没有感觉似的,猛地拔起地上的单面巨斧几乎跟泰尔斯一样长,狰狞宽厚的斧刃还占了斧柄的一半。 还在重摔下艰难哆嗦着的泰尔斯,只能无力地看着那把红黑相间的巨斧。 糟糕。 糟糕! 他痛苦地思考着,艰难地呼吸着,还未回缓的身体却难以动弹。 “赛尔,赛尔,赛尔!” 高大健壮的敌人对着地上的泰尔斯死命地怒吼,仿佛要吼尽这一生的力量。 在泰尔斯的上方,他把双臂挥过头顶,像行刑手一样高举巨斧,发狂也似地甩着头颅,赤红的鲜血遍洒沙地: “赛尔里凯!” 等等。 赛尔?赛尔里凯? 这句话…… 泰尔斯脑中发寒:这句话,我在哪里听到过? 下一秒,敌人狰狞的斧刃无情地斩落。 “唰!” 那个瞬间,他的脸庞正对泰尔斯。 看清敌人的瞬间,王子生生地愣住了。 这张脸…… 这是,这是怎样的一张脸啊? 对方的大脸,在剧痛中扭曲颤抖着其色深灰,额头宽大,发际高耸,双眼细小。 虬结的颊肉连成一片,在灰色的粗糙表皮下猛烈收缩。 对方的鼻翼几乎是两条细缝,唯有一只黑色的血盆大口,当空怒张,在狂吼中展现着恐怖的尖牙。 狰狞、丑陋、混乱。 这就是泰尔斯能想到的形容。 “呼” 在对方的狂呼怒喝中,可怕的斧刃划开空气,垂下地面,斩向泰尔斯的胸膛。 黑暗中,耳边的战斗声似乎模糊了许多。 泰尔斯最后咬紧了牙齿,无望地看着落下的巨斧。 不。 王子绝望地想。 “他”不是他。 他不是人类。 而是“它”。 它! “操他妈的卵蛋!” 夜空下,老锤子那悲愤的怒吼在平地上炸开,声调凄厉,态度决然,仿佛世上所有的仇恨苦痛都聚集在此:“是灰杂种!” “狗娘养的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