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必须拖! 拖到局势起变化! “咚!铛!” 钢铁交击的声音此起彼伏。 桑尼的攻势很猛,看得出来,他的经验很丰富,时常使用步伐迷惑对手。 偏偏他的斧刃又极度灵活,劈斩的角度刁钻,丝毫不比轻巧的剑刃来得容易格挡,泰尔斯使尽浑身解数,才堪堪化解掉好几次险情,避免遭擒。 “呼!” 风声呼啸。 又一次,桑尼的连续三记斩击,连绵而来,看样子是压箱底的绝活。 泰尔斯一凛。 幸好,汹涌来的狱河之罪没有让他失望。 在巨大的金属闷响中,泰尔斯稳稳后退,卸开进攻,格挡杀招,按部就班地接下这三记进攻。 桑尼攻势不成,后退一步,眼中难掩讶异和愤恨。 怎么回事? 这个少年…… 连续五六个回合没有拿下眼前的少年,周围的雇佣兵们开始窃窃私语,这让他颇为恼怒。 眼看对手退开,泰尔斯这才站好了脚步,急急喘气,恢复体力。 但他终于感觉出来,哪里不对了。 守下来了。 在喘息和汗水里,泰尔斯缓缓抬起头,吃惊地看向对手。 这个人的进攻…… 自己竟然…… 守下来了? 好像…… 好像是他突然开窍了一样。 泰尔斯莫名其妙地挠了挠头。 好奇怪,我是突然变强了吗? 但他又摇了摇头,打消这个念头。 不可能啊…… 过去,无论跟谁对阵都好——瑟琳娜,火炙骑士,尼寇莱,蒙蒂,记不清名字的兽人,还有萨克埃尔——他都是真真切切被胖揍得毫无还手之力的那一方,不是吗? 等等。 泰尔斯重新打量起眼前的对手。 这个……桑尼。 桑尼的力度还行。 王子的脑海里闪过荒漠里的兽人们,想起它们掀翻马匹的巨力。 桑尼的速度,唔,算是过得去。 泰尔斯的眼前出现了北地剑手克雷那近乎瞬息一闪的快剑,以及当年在伦巴的监牢时,拉斐尔两秒夺六命的惊天一剑。 桑尼的攻势很强,算是他的一大特色,比六年前的科恩也不遑多让,可是…… 攻势? 泰尔斯同时想起了三个人: 其中一人背着银黑大弓,浑身如火山般澎湃,在血浪中滚滚前进,无人能挡; 另一人则身着甲胄,手握黄金马刀,气势夺人地从天而降,毫不费力地击破五人的联防; 而最后一个人…… 泰尔斯摸了摸自己的颈侧和额头,两记不久前才得到的伤口登时一痛,让他心中微寒。 泰尔斯明白了什么。 至于桑尼的佯攻和假动作…… 简直是…… “呼!” 桑尼再次怒吼着冲来,决心不再顾忌对方的性命而留手,誓要下一个回合解决战斗。 对手的斧头纵向落下,但这一次,泰尔斯只是微微蹙眉。 在地狱感官里,泰尔斯下意识地感觉到了些什么。 果然,对方动作到了一半,便化纵劈为横斩,气势汹汹地…… 落在泰尔斯提前一秒准备就好的格挡架式上。 “铛!” 桑尼怔然望着游刃有余地挡住他进攻的泰尔斯。 怎么…… 泰尔斯腰部发力,推开桑尼,有些不太习惯地看着对方的剑锋。 这记佯攻……也太明显了吧? 泰尔斯有些无奈地想道。 而他的对面,桑尼愣愣地看着他,有些不解自己的进攻为何失效。 “别丧气,你的斧头很厉害,假动作很逼真。” 泰尔斯退后一步,干笑着安慰他: “只是啊,我认识一个家伙……” 泰尔斯转了转眼珠,皱眉想起那个男人: “他也喜欢用佯攻和假动作,再加上他的终结之力,折过来折过去的,老天,根本分不清他什么时候进攻什么时候诱敌……” “你的假动作跟他比起来的话,好像还差了一丢丢……” 没错。 泰尔斯突然明白了。 出于无数次惨败的经历,自己每次面对敌人,都紧张兮兮,习惯了拿曾经的战斗做参照:面对吸血鬼女大公,面对火炙骑士,面对陨星者,面对亡号鸦,面对荒漠兽人。 面对……近乎不可抵挡的刑罚骑士。 泰尔斯抬起头,看向桑尼。 那就是说…… 想到这里,泰尔斯叹了一口气,痛苦地明白了一个令人沮丧的事实: 在经历了那么多有败无胜的对阵之后…… 他更能挨揍了。 而这种感受…… 在刚刚被萨克埃尔“揍”过一遍之后,更加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