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均宁也是想到这一茬了,又或者是说她一开始从李均安开始说话之后,便想到这一茬了,她的脸色十分苍白,紧紧的拽住一旁的王婉如的手,想要从王婉如那里得到一些力量。
王婉如也不小了,自然是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的,她一方面为王婉心如此不知廉耻感到羞愧,只觉得今日好好的寿宴被搞成了如此这般的样子,都是王婉心的错,可同时一方面也有几分怨宁王,觉得要不是宁王这般的拈花惹草的,何至于到这种地步。
当然李均安平日看着是个好的,没成想竟也是……要依照王婉如来说的话,都是一路货色。
李均宁拽着她的那只手,手上都是汗水,王婉如能够感受到李均宁内心的不平静,别说李均宁内心不平静了,就连她,她的心情也算不上十分的美妙,只是事已至此,她们是掺和不进去的,只能等着看长辈们要怎么解决这事。王婉如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紧紧的反握住李均宁的手,给予她一部分力量。
这事闹得啊……真是一团乱麻。
可不是一团乱麻嘛,本来东阳伯府和王学士府两方是亲家,照理来说应该是亲如一家的才是,可惜现在闹得这般的难看。
甚至为了一个庶妃之位,俩家只怕这亲家还不一定做得成呢,毕竟听王学士这话里话外的意思,那不就是明摆着说两边是要做亲家的,如果东阳伯府不退让的话,第一这亲家不一定做得成,第二就算是做成了亲家,只怕东阳伯府嫁过来的姑娘这日子也不好过呢。
就是不知道东阳伯会怎么选择,是为另一个姑娘退让一番,还是为了这个姑娘力争到底?
东阳伯当然是选择力争到底了,甚至他已经盘算着要是这事真的没弄好,直接将二女儿和王学士府上的亲事给毁了就是了,到时候他再去找一门好亲事,也是极好的。
二女儿岁数也不大,来年皇子妃选秀倒是还能参加一番。
“正是因为我们两家是亲家,才更要讲道理才是,亲家事情做得不对,更应该指出问题才对,府上的大姑娘这做法实在是……哎。”东阳伯的话并未说完,可这没说完叹口气的效果,比说完了再叹口气的效果还要好。
众人都是人精,又哪里不知道东阳伯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李均宁也不是个傻的,自然是听明白了东阳伯话语中的含义,那小脸瞬间就是一白,还略有几分不可置信,所以父亲这意思,是想要牺牲她吗……
“别急,还没到最后,宁姐姐你要想开一点儿。”王婉如扶住李均宁,悄声的道。
“那就请宁王殿下来主持公道。”王学士哼了一声,也不想和东阳伯多费口舌,直接冲着宁王拱了拱手,示意宁王来裁决。
宁王:真是谢谢您嘞,就将他当做隐形人不好吗?
只是,想是这么想,宁王当然也知道自己是逃不了的,这里面身份最高的就是他了,这事还是他惹出来的,定的也是他的庶妃,自然决定权在他的手里。
王学士将双手合拢,脸色已经缓和了许多,颇有几分老神在在的样子了,似乎是对宁王会选择王婉心那是势在必得的。
也不怪王学士这么想,毕竟相比于东阳伯府的没落,王学士可是如日中天,简在帝心,也因此,宁王殿下会选择谁那简直是不需要多加思考的问题。
李均桦看着这会儿已经在丫鬟的收拾下,已经收拾妥帖的王婉心,看着她微微低垂着脑袋,旁人兴许看不清她的表情,可也是恰好,李均桦坐在石头上,视线比大家都要矮上那么一截,也因此,她这个角度望过去倒是能看见王婉心的表情。
王婉心好像是在开心吧,是了,她应该没有看错,王婉心应该是挺开心的,李均桦有几分不解,上一次她们一起去京郊外爬金水山的时候,要是她没有猜错的话,王婉心应该是对淮王世子周如英感兴趣的啊,怎么这么快就换人了?
想不明白,李均桦摇摇头。
言廷希根本没注意场上的这些闹剧,表面也看着前方的,可余光却是一直瞧着李均桦这边的,如今瞧见她这摇头晃脑的样子,只觉得可爱极了,要不是现在场合不对劲,正想不顾李均桦的反对去揉一揉她的小脑袋,到时候某人肯定又是气鼓鼓的盯着他,眼里都是控诉,别提多么可爱了。
言廷希手指之间磨砂了几分,努力强迫自己将视线放到前方的事情上。
不过她真的好可爱啊!!!怎么办,他就是控制不住想要去瞧她。
“这事已经出了,何不奏请圣上裁决,圣上乾坤独断,必能给你我答复。”东阳伯也不是个傻子,王学士打的什么主意,他难道不知道吗?大家都是在官场混过这么多年的人了,谁还不知道这些的套路。
王学士认为宁王殿下会偏向他们那边,巧了,东阳伯也是这么认为的,既然如此,那就将事情的层面再上升一级,由天子裁决,到时候有了天子的赐婚,他们东阳伯府的名声也能稍微的挽回一些。
要不是留着比死了的作用更大,东阳伯真是想吩咐一条白绫将这丢人现眼的人给吊死算了……好在留着的作用总是大一些。
“圣上日理万机,哪有闲心来理你我之事,这不是给圣上增添麻烦吗?更何况,殿下就在这里,是殿下纳妃,自然是要以殿下的意见为准。”王学士看着东阳伯,一字一句的说道,听他那语气,就知道这是已经跟东阳伯杠上了。
东阳伯完全不惧,反正从今日李均安那事一出,这王学士就得罪了,那既然已经得罪了那边得罪了,就不要去想周转了。
别说,东阳伯可能自身能力差点儿,比较势力了一点儿,可在这些方面从来都是拎得清的,而且抉择也很快。
只能说可能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优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