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宫门口,罗少知撑伞站在雨中,回望着雨夜里朦胧的皇城,看不见尽头和终点。
夹杂雨水的冷风吹得她透体生寒,却因揣在怀里的小小手炉,总有一处是暖的。
乘坐马车回去的过程中,飞飞说傍晚还没落雨时曾瞧见绛衣侯府的车马停在宫门口,但只待了一会儿就走了。
隔着挡风车帘,罗少知在车内捂着小手炉,低声问:“没瞧见绛衣侯吗?”
“没看见呢,驾车的是从前公主府的门童,我与他见过,叫福祥,”飞飞在外机灵道,“我特地找福祥打听了,他是来接侯爷回侯府的,不过福祥说,皇上今儿在宫里设宴,侯爷留宿宫中,不回去了。”
“设宴?”
罗少知狐疑,傍晚那会儿贵妃身边的婢女分明说的是皇上要到云宁宫用晚膳。
“是啊,怎么?”
“没事。”
被风雨一吹,罗少知的懒劲儿又犯了,一动脑就觉得浑身不舒坦,索性嘱咐飞飞,她要在车上睡一睡,到了再叫她。
马车慢悠悠地晃着,外头雨声由大到小,再到无。
罗少知半梦半醒的习惯一时改不过来,不清楚具体过了多久,当感到身下的车停止晃动,她松懈地抬了抬眼,模糊地问飞飞:“到了吗?”
飞飞在外头抖声道:“小、小姐。”
因她语气异常,罗少知立马清醒过来。
京城里头也有歹徒劫车?
罗少知以极快的速度从软垫下抽出提前准备好的匕首,拧手贴腕塞入袖中,对着车帘谨慎道:“飞飞,怎么了?”
外头没人声,但有轻微的脚步声传来。
不是飞飞的脚步。
细雨初歇,夜色沉沉,空中有清爽的湿意。
下一刻,一只骨节修长的手将车帘撩开。
马车悬灯微明,文承一身绯服站在帘外,脸上的神色平淡而优雅。
凉风吹起,悬灯晃动,一簇暗光从他眼尾的红痣上丝滑掠过,绯色鲜艳灼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