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不微要办的事也办完了,也不再留恋,不过君盛倒说对了一件事,风心远因为自己,所以极为厌恶他。
要是见到他俩一起回去,定要爆发,当场拉着君盛上台决一死战都有可能。
于是无法,她只好走出禁地,在山上找了个风景颇好的地方,又找了棵大树,一跃落在树杈上坐下。
“我找的这地儿还真是不错,远远的还能看到落山大会,虽然瞧不清楚,但台上招式优美的定是颜玉了,看此情形,今年她能下山了。”
风不微对自己找的宝地很是自得,摇了摇酒葫芦,“还有酒。”她更满意了。
就是这边的树,或多或少都有些伤痕。
有些像剑伤,有些像被火烧过,还有些极细极密,她暂时没想到是何种利器伤的。
可能是金缕门的一些小弟子,会偷偷来后山修炼吧。
落在树上能看得更远,她瞧见再远一些,有一段薄雾,虚虚实实。
难道金缕门这后山的树如此之密,早晨的雾气竟然到现在都没退?
她一边饮酒一边观赏,怡然自得之时,听得有人唤她。
“师姐,可算找到你了。”似是一声叹息,声音有些哑,仿佛带着缱绻柔情。
风不微眼神向下望去,有些讶异。
竟是颜贞观座下那位炙手可热的小师弟岑朔。
他眼眸如水,目光流转,夕阳之下,一面的脸颊微红,不知道的还以为特地跑着寻了过来,此时他的笑意尽达眼底。
风不微翻身而下。
岑朔长相普通,与叶无怀乃是天壤之别,但他随意一笑,倒叫人觉得气质不输。
“你为何唤我师姐?”
岑朔眼神落在她的酒葫芦上,眉眼微动,目光清澈,“我入门最晚,自然都是师兄师姐。”
风不微咳嗽了一声,“话虽如此,但我并不是金缕门弟子。”
岑朔随着她的咳嗽,眉头一皱,眼里有不知名的情绪,但一眨眼,又恢复如初,“道上遇到修士,也当按辈分称呼。”
风不微莞尔,“话倒是没错,不知小师弟为何找我?”
岑朔低头,“我开局失利,惹得师尊不快,便独自散心,恰好遇到师姐,师姐,你说我表现得真的很差么?”这话虽然说得可怜,但观他神情动作,却坦然地很,笑意风轻云淡,似乎也不是真的在意战局。
风不微没去在意他话里的真假,道:“你表现得很好,谁都不曾预料到那金刚妖会突然暴走,你最后那一招,大家都有目共睹,皆是夸赞。”
“大家?也包括师姐么?”
风不微莫名,“自然。”说完这话,又不自觉喝了口酒,“说起来,你最后那招是跟谁学的,我总好似在哪里见过。”
岑朔目光中的喜悦,在触到她食指上的咬痕时,僵住了,侧开头去,似有不忍,道:“自己瞎琢磨的。”
招式有类似,况且她一个符修,确实对这些招式分得不是很清楚,所以就不去纠结了,想了想,她还是道:“你那把剑,很费灵力,若你想开锋,只重外可不行。”
岑朔提了一下剑,咧嘴道:“我知道了,谢谢师姐。”
风不微喝了一口酒,又发现他盯着自己的酒葫芦,于是她问道:“想喝酒?”
“可以么?”
风不微抬手将酒葫芦抛给他,“有何不可,酒逢知己千杯少。”
岑朔轻快接过,摸了摸酒葫芦盖子,目光下敛,嘴唇一弯,“这酒不多了,师姐还要靠这酒压咳嗽,我就不喝了,来日,来日我拿了桃花酒,我们再一起对饮可好。”
“哦,你还有桃花酒?”
风不微本来想说,看他的样子,不像是会喝酒的,毕竟颜贞观还蛮注重外在品行的,一向不准弟子在人前饮酒,这位又是颜贞观的爱徒,不应该如此直白邀请喝酒才对。
但是他说到桃花酒,她又开始犯馋了,管他那么多作甚,反正金缕门弟子犯戒的多了去了。
“嗯,很久之前酿的了,到现在了,想必会符合师姐的口味。”
居然还自己酿酒,也不知道是怎么在颜贞观眼皮子底下做的,“那我可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天色已晚,两人便往主干道走去,金缕门还设下筵席,现下回去正好。
路上正巧碰到一些金缕门弟子也往那边赶去。那弟子似乎知道岑朔,见他带着一外派女子,上来调笑,“哟,这不是小师弟么,怎的这么有福气,这是哪派的女修?”
风不微不欲多事,拢了拢手,“在下是长恨堂的。”
岑朔挡住了对面弟子投来的目光,冷笑道,“你若是再耽搁,恐怕就赶不上师尊开席了。”
这种大型筵席,颜贞观又是那种爱面子的老头,一般都会在开场前多说一些有的没的,美其名曰,教化子弟。
像眼前这位,又不是入室弟子,能听到门主教化的机会那是少之又少,一般都会努力把握,要是运气好,还能露个脸。
那弟子讪讪,狠狠瞪了他一眼,“成天跟在师尊屁股后面转的货色。”说完便头也不回往前面赶去,生怕去迟了。
不知为何,风不微此时脑海里出现他方才说的那句,“我入门最晚,自然都是师兄师姐。”
她微微一笑,果真是孩子心性,想叫便叫,不想叫,便是同门也懒得叫。
夜幕将至,金缕门为各派设下了筵席,风心远见到归来的风不微,身边居然还跟着他很看不上眼的岑朔,脸色有些难看,把她拉到一旁。
“你怎么跟他一块儿回来,方才我一转眼,你就不见了,你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