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挽星去了姬发家里。
这一切都有些突然,姬发在树林里认出了她,没问她为什么会在这里,上来就问她眼睛怎么了,像是如果挽星说瞎了,他能立刻冲去找那个不存在的罪魁祸首一样。
挽星忽悠他说那是仙女修行的一种方式,她说自己是仙女的时候一点不害臊,反正姬发信了,这就没什么问题。
挽星跟着姬发走到树林口的时候察觉那儿拴了匹马,准确的说那应该叫小马驹,非常温顺,姬发说那是雪龙驹,他的父亲在去年送了他和哥哥一人一匹。
她没骑过马,新奇地围着雪龙驹转了两圈,试探着摸了摸它的毛发,雪龙驹歪头蹭了蹭她的手心,惹得挽星笑了起来,她的注意力放在了可爱小马身上,没注意到一旁的姬发通红的耳根。
“阿挽,你想骑马吗?”
挽星忽地有些怔愣,不是因为没见过马,恰巧是她见过太多次了,但没能骑上一次,这才会对姬发的邀约有些恍惚。
曾经在陈塘关,为了母亲她选择迎合父亲做一个令人称赞的淑女,可有时候血缘亲情就是这样奇妙,她无法和这个两面三刀,粗鲁地对待发妻的男人产生亲情,即便她身上流着他的血也是一样。
她像是被关在笼子里的鸟,成日里只学着礼仪规矩,如何让男人,或者说掌权者开心,学着这个国家需要女性所做的一切,她是供人观赏的商品,既不自由,也不快乐。这样的影响持续了很久,以至于她在逃离牢笼奔向自由的时候,那些过往的愿望也被她埋葬在了小小的宅院里。
过了会,挽星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如果你同意的话,自然是想的。”
姬发乐了,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他伸出手,又觉得有些唐突,但挽星的手已经搭了上来,他悄悄使了点力,扶着挽星上马,马儿稍微晃动一下,挽星被晃地抱住雪龙驹的脖子,丝带顺势下滑,露出那双水润的眼睛。
骤然对视,姬发不自在地偏过头,手上拽着缰绳,说道,“我拉着马,你别怕。”
挽星干脆把八卦紫绶衣重新挂在肩上,她好奇地看着马上的世界,姬发走得不快,是为了照顾她的体验,但这么走对他来说消耗太大。挽星趴在雪龙驹身上,说道,“姬发,你要不要也上来?走路很累的。”
其实挽星做了姬发会拒绝的准备,因为他和她一块的时候大部分都显得局促,但直接的时候又很直接,挽星也猜不准他,但这次姬发确是直接翻身上马,坐在了她身后,背后突然沾染上热度,不知所措倒变成她了。
不过很快挽星便被转移了视线,马儿跑了起来又和方才不一样了,她松开抓着鬃毛的手,向空中张开双手,快活地喊了一声,她扭过头想要和姬发分享这个喜悦,她张扬地笑着,风温柔地带起她的额发和鬓角处落下的头发,“谢谢你,姬发,我很开心!。”
姬发似乎也被她的喜悦感染到了,他的声音不大,但足以让她听见,“阿挽,去我家玩怎么样!我教你骑马,如果你想学射箭,我哥哥可以教你,我哥哥什么都会!”
这几乎让挽星找不到任何拒绝的机会。管他的礼仪规矩,她早就不是家中待售的贵女了,她也不过是个孩子,去朋友家里玩算什么呢?她已经想学骑马很久了!
挽星一口应下,大声说道,“我们说好了,耍赖的晚上尿床!”
05
当天挽星没能学上骑马,她作为姬发的朋友见了他的哥哥和父亲,近乎完美的行礼让姬发有些惊讶,在他的认知里仙女不需要这个。
挽星微笑着,内心痛骂了她的父亲一百遍,如果可以,她也不想学这些对社交没什么意义的礼仪,再怎么装腔作势也掩盖不了内心的丑恶。
姬昌和伯邑考虽然对姬发的第一个异性朋友感到好奇,但没有像观察商品一样观察她,只是嘱咐姬发好好招待朋友。
晚上的时候,挽星和姬发躲在被子底下,她展示了一些小把戏,把姬发吸引得不行,他们玩到半夜,外面除了蝉鸣没有一丁点声音,他们短暂地沉默了片刻,又看着对方克制地笑了起来。
一旦放松下来,困倦便爬了上来,她眨了眨眼睛,没能抵挡住困意,眼睛一闭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格外舒服,阳光透过帘子偷偷跑了进来,挽星伸展了下身体,慢悠悠地睁开眼睛,才发现她和姬发的手是握着的。
挽星没和兄弟姐妹一起睡过,这样的体验对她来说太过陌生。挽星有兄弟姐妹,但只是空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她一直知道像他们那样的家庭关系是不正常的,但就是这样的不正常在这里才是正常的。她羡慕姬发拥有这样的家庭,有毫无保留爱他的兄长和父亲,正因为他感受过爱,所以才会去爱别人。感情是需要正向回馈的,有时候她觉得母亲爱她,可更多的时候,母亲看向的永远是那个眼里没有她的男人。
她坐着发了会呆,姬发翻了个身,也没松开她的手,她就这么坐着,直到姬发醒来,她才察觉自己的胳膊已经麻了。姬发慢半拍地发觉不合规矩,急忙松开手,挽星宽慰他,“没事,我们星星不讲究这些。”
“那阿挽。”姬发似乎想问这个问题很久了,“阿挽的挽,是哪个挽啊?”
原是她没说清楚,害得人家想半天。挽星乐得咯咯笑,她拉过姬发的手,一笔一划在他手心里写,他似乎有些痒,手心蜷缩了下,但很快控制住,他辨认了一下,“我知道了!”
又闹了一阵,两人分开去洗漱,同塌而眠已算坏了规矩,但西岐民风开放,到底没多说什么。姬发对教她骑马这件事格外上心,又是准备衣物,又是提前安抚马儿情绪,又把他的兄长拉过来,试图在他无法控制局面的时候提供帮助。
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