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海灵不明所以，脑袋动不了，只能斜眼看她。
谢嫣大脑飞速转动想找个听得过去的理由，还没开口，身后传来如铃铛般的女声，“海灵？”
海灵身子一僵，掰开谢嫣的手转过头去。
林心瑜和秦朗并排站着，前者挽着后者手臂，后者双手插兜，看样子也是来买奶茶的。
秦朗也没想到能在这碰见她们，表情明显愣了一下。
海灵感觉全身血液倒流一股脑地涌上脑门，头晕目眩的，身后机器响声渐渐远去，眼前也是模糊不清。
她狠狠掐了自己一下。视线渐渐清明。
林心瑜脸上带着她从来没见过的笑容，仿佛是一潭死水，打通了岩壁坚石，又变得清澈流动。
“没想到在这里看见你们，”林心瑜主动打招呼，“也来买奶茶吗？”
谢嫣把头扭到一边，明显不想理她。
林心瑜眼底闪过一丝尴尬。
海灵捏捏谢嫣的手，扯开嘴角道：“嗯，你也是吗？”
林心瑜搂紧了秦朗手臂，似是察觉到了两个女生对她微妙的情绪。“对，我们也是。”
接下来是安静又漫长的沉默。
海灵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便转过身去，背对他们看着忙碌的工作人员，思绪却已经神游天外。
她不太明白，在经历高三海报事件后，林心瑜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和她打招呼的。一个在其中被冤枉的人，另一个不算无辜的当事人，两个被伤害的人。如果海灵是她，她会拉着秦朗避免见面，省得勾起彼此的痛苦。
可现在，她搂着秦朗的手臂，大摇大摆上前问好，宛如从来没有过那一晚。
她是失忆了吗？不记得了吗？
亦或是说，因为秦朗，她早已从泥泞中爬了出来，独留海灵一人在黑暗中徘徊？
秦朗啊秦朗，他拯救了他喜欢的女孩，却把另一个女孩推向深渊。
高三的时候，海灵曾想，林心瑜长得这么美，如果笑起来，岂不是洛神下凡。现在，她终于露出了海灵想看见的笑颜，可犹如玫瑰带刺，手指轻抚，都是十指连心的痛。
“熊猫奶盖好了！”
谢嫣接过手提袋，拉着海灵就要走。经过秦朗身边时脚步微微一顿，用不大不小的，阴阳怪气的声音说：“有些人不顾青梅竹马的情义，害人得了心病却过得潇洒，也不怕遭报应。”
说完擦肩而过，不带一丝停留。
秦朗猝不及防回头，林心瑜表情像是精美瓷器被嗑出了裂缝，隐隐约约可见破碎的痕迹。
秦朗嘴唇上下张闭，想问些什么，可海灵拖着谢嫣走远，他只能看着两人的背影，眸子暗如没有星星的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