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挑眉,说道,“他和你说了什么?”
“该说的都说了。”徐骁轻笑,“我知道你和萧世子向来要好,我若是害了他,岂不如对你冬蛇反咬。”
李桦晓之以理,让徐骁找回属于他的一切,此后地位权势,美人山河,无一不享。他的身份确与宣宁不相配,可要坐上幽州世子的位置,就要接受淄川王的“好意”,这份从天而降的馅饼,迟早要成为他被淄川王胁迫的把柄。
“幽州世子?”他哼笑着,“不过是人质罢了,萧且随尚且要藏拙,我这样的性子又岂能过得快活?且不论我那远在幽州的爹,若是他突然起事,我岂非死得不明不白。”
他顿了顿,说道,“不瞒你说,其实我早知道自己身份不一般,若非如此,那身负绝世武艺的高人怎会收我为徒,对我处处在意?可幽州世子一位,我徐骁敬谢不敏,我的命,只能掌握在自己手里。”
“淄川王心思深沉,他身旁还有许多门客幕僚,你骗不过他。”李意如轻言,“若是被他发觉,他定会要了你的命。”
“可我想帮你。”
李意如诧异抬头,见到徐骁目光灼灼,清俊的眉眼间满是少年意气,他挑着眉,“他身旁还有那个楚郢,他负了你的真心,却仍毫发无损,李宣宁,你若有点脾气,就让我为你去折他几根骨头。”
“好!”宣宁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摇摇肩膀甩开了那多余的白毯,纤手在他的肩上使劲儿拍了几下,鼓励道,“他的好日子也过了挺久的了,你且和我说说你的计划!”
李意如:“还是从长计…”
宣宁忙使劲儿捂住嘴,眨眼示意徐骁继续说。徐骁知她脑疾犯了,见怪不怪地说道,“今日的事儿我也听说了一些,萧世子肯定还活着,所以他们才急着找我,急着找罪名安在他身上。我答应淄川王之后,他便告诉我,他已找了人证来指证萧世子派人袭击我,只要我配合指认,他的罪名便能定下了。”
“你的意思是,到公堂之上,当场反水?”
徐骁点点头,“不错,这样的话,那‘证人’便要反复过审,直到他说实话为止。”
李意如点点头,不错,证人做伪证的话,她可立即求官家让不良人介入此案,离了长安令及县丞县尉去审那“证人”,或有意外收获。
徐骁走后,宣宁便传卫缺过来,小心将萧且随的绸布递过去,“你悄悄儿去找裴四,让他带着狗儿去找找阿随的位置。”
——
果如徐骁所说,第二日长安令便找到了人证,指证萧且随命人收买死士,于西郊伤人。而后通义坊的死尸便成了铁证,更有那起欲盖弥彰的葛园失火案。
一切都都指向萧且随有买凶、灭口、逃窜等动作。既然犯案,就更要寻他的动机。长安令这回却不再磨蹭,立即派人四处走访,可邻里怎会知晓他们之间的恩怨,一切不过为引出徐骁的身份做铺垫罢了。
夕阳西照,小娘子独坐在芭蕉树旁,弯着身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撒着鱼食,鲤池里肥硕的鱼儿翻滚着,张开贪婪的嘴,无休无止地索求着,仿佛永不知足。
“适可而止呀。”她轻叹了一声,抬首接过卫缺递过来的纸笺,裴四的字好似从几年前就没再长进过,十金一册的桃花笺上歪歪扭扭地写着三个字。
“通义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