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了摇头。
还记得刚来的时候,青豆儿的拘谨沉稳。
这才一年下来,就变了个人儿似的。
露出了原本好动活泼的天性。
相反。
秋雨却变得沉稳能干起来。
很多时候。
都是她在管着丙院里的大小事儿。
此刻瞧聂天枢站着。
秋雨很有眼色的拿随身的帕子擦了擦旁边廊下的长凳儿。
笑着道:
“小姐累了先坐一会儿吧,奴婢刚才打听了,今儿个寺里有珈蓝法会,想来前来布施的贵客应该不少,庄园的马车且没那么快过来呢。”
“法.会?”
“是啊,小姐,城里的寺庙各有各的法会呢。五月初一寒山寺是观音法会,昨儿个是城隍庙的城隍法会,今儿个十一北塔报恩寺的珈蓝法会。”
秋雨扶着聂天枢坐在长凳儿上。
不疾不徐的解释道。
作为土生土长的苏州人。
秋雨对这些事儿自然了如指掌。
“对了,你们瞧见其他人了么?”
听着不远处传来的有节奏的木鱼声儿。
聂天枢坐在长凳儿上。
随口问了一句。
“就见着丁院的庞如玉和林兰,她们俩带着丫鬟去听法会了,其他人都没瞧见,想来应该是去庙会那边儿看杂耍了。”
“唔。”
聂天枢轻轻的点了点头。
今儿个,雎鸠院的女孩子都坐着马车出来玩儿了。
庄园里也并没有任何的限制。
只给每人配了两名护卫和一个车夫保护安全。
显然是有天青散的控制,根本不怕她们会逃跑。
不要说旁的人。
就是如今的聂天枢,也暂时摒弃了逃跑的想法。
毕竟若是逃出去。
除非一个月内能解了身上的天青散,否则就是药力发作,只有死路一条。
现在想来。
她之前刚来的时候逃走,能被庄园给抓回来。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绝对算是一种幸运了。
秋雨自然不知道自家主子脑子里在想什么。
见聂天枢发呆,也不打扰他。
只是从随身的青皮包袱里。
取出带来的那只竹骨美人儿团扇。
在一旁轻轻的给她扇着凉风。
......
无论哪座寺庙。
观音大殿的香火都很旺盛。
往年的珈蓝菩萨诞辰的时候,去观音大殿拜的人也依旧不少。
老百姓信佛都是很朴实的。
从不肯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
几乎每次来庙里,都会把能拜的菩萨都拜一拜。
盼着所有的菩萨都能保佑自己。
不过。
今儿个北塔报恩寺的观音大殿却是个例外。
因为有极为尊贵的客人到来。
主持便早早的关闭了观音大殿。
并没有让香客进来。
此刻。
观音殿里的男子已经上完了香。
也结束了诵经。
却并没有马上离开。
而是转身走到大殿的西边儿窗户前。
仪态端正的负手而立。
目光望向不远处的寺院后门。
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负责知客的沙弥心下虽有些诧异。
却也并不敢多问。
虽然主持没有说男子的身份。
但作为知客沙弥,一双眼睛可以说是阅人无数了。
这么多年也接待过数万客人。
其中有富商巨贾,豪门公子,平民百姓。
有考上功名的读书人。
当然,也偶然接待过几位京城来的朝廷大员。
但毫无疑问。
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无法和眼前之人相提并论。
男子身材修长而挺拔。
虽然只穿着一身儿简单的石青色常服。
却依旧无法掩饰其周身的尊贵气度。
一双丹凤眼从容而沉静。
即使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也莫名的有一种沉静如渊的威仪。
让人不敢随意冒犯。
不过。
此刻的四贝勒胤禛,却无心关注一位小小知客沙弥的内心活动。
这些年离开上书房之后。
他开始逐步参与朝政。
先是在吏部行走两年。
接着又进户部行走。
前年二十一岁的时候,受封贝勒。
到如今,监管户部已经有三年了。
江南漕运、盐政都是户部收入的大头儿。
这次自己突然受封钦差大臣,
南下监督赈灾。
朝中自然有不少眼睛盯着。
毕竟江南这片儿关系到不少人的切身利益。
为了避免被人提前得到消息篡改账目,蒙蔽试听,无法了解到真实情况。
他在接到上谕的第二日,便派心腹侍卫托合齐带人骑马南下了。
之后。
才在上谕要求的四月十九,带着五百镶白旗军士护卫。
按时乘船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