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不肯走,又不知到底因何?
他今日想弄个清楚。
门口处有客人来,陈朔思索了片刻,转身向里间去,道:“我们里面谈。”
宋婉跟着过去,进了里间两人坐下。
陈朔抬手捏了捏眉心,斟酌了一下道:“我只想知道你为何非要遵守什么三年之说,我陈家不是迂腐之家,并不需要你如此。”
“今日这儿就你我两人,你倒不妨直言,是不是有什么想要我陈家帮你的?只要不涉律法,不辱我陈家门庭,你但说无妨。”
屋中有些昏暗,宋婉看着陈朔深邃有神的双眸,明白他所言的分量。
甚至这一刻,她因这啜手可得的利益而心底狂跳。
可是……她不能。
她身后是无底洞。
她利用陈昱的死已经够卑鄙了,不可以再厚颜无耻的将陈家拉下水!
她微微颤动了双眼,缓缓的垂下了眸子,拢在袖子中的手,忍着疼渐渐紧握起来,用这疼提醒自己,有些事绝对不可以做。
静了片刻,宋婉深吸口气,看着陈朔道:“大公子,你若要听真话,那我便告诉你。”
“我如今所图,只是两年时间内,能够留在陈家,真的再无其他。”
“还望大公子,能够成全!”
陈朔皱眉,见自己话都如此,她还这般拿乔,不禁有些心烦不耐,语气也沉了些,问:“为何非要在我家再留两年?”
两年后她都要二十了,难不成她还真想当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又或者,她想到时候再提别的要求?
宋婉摇头,“这其中缘故,涉及我的私事,还望大公子莫要再追问。”
言罢,眸光定定的看着陈朔道:“若大公子容我两年,我愿与大公子写下文书,保证我两年之后定会离开陈家,不取分文利益,不提任何要求,若有违此文书之事,公子可将此文书呈堂相告!”
陈朔静看着她,眸光中尽是不解,这下倒是有三分信了她的话,赖着不走只是想再住两年而已,真的没有别的过分的企图,毕竟连写文书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可是?
他为什么要同她有所约定?
他费心同她交谈,只是想弄清楚她的目的,若是一些无伤大雅的小事,他能够解决也不介意再帮她一把,然后让她早点回她宋家,与陈家再无半分瓜葛。
可她却始终不肯细说,隐隐藏藏的,令他心生不悦。
想着,陈朔也不想再费时间同她和谈,便起身道:“看出来了,你我谈不妥。既如此,也就不必再谈。”
他说着,居高临下的看着宋婉,冷然道:“我再给你几日时间,若想好了愿回宋家,这间铺子我照常过给你。”
“若几日后你仍想不通,非要一意孤行,到时候别怪陈某无理。”
言罢,像是一句废话也不愿再说了,径直走了出去。
宋婉看着他背影,听着他话中坦荡的威胁,亦是头疼的叹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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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走出里间,宋婉还以为两人谈崩了,陈朔一定直接走了,谁知他却站在不远处等着她。
见她过来,一双眼看过来时水盈盈的柔软,脸上表情还有些无辜好像被他欺负的委屈样子,陈朔差点气的没扭头就走。
谈了半天,白费口舌,他还不高兴呢!
结果一瞥眼,正好就瞧见掌柜的贼眉鼠眼的表情,瞬间心里的不耐烦就压不住了,横了一眼过去:“没事干了?”
掌柜吓得身子一颤,赶紧转身溜了。
过道有些窄,宋婉不好挤着他过去,便只能停下脚步,略有些疑惑的看向他。
陈朔迎着她的目光,点了眼她的衣袖,淡声道:“回去后,你的手别叫母亲看见。”
若要叫母亲知道,她今日受的罪,还不知道要多愧疚心疼,保不齐又忘了自己说过的话,想多留她更多日子。
宋婉一听便明白了他的意思,点头应了一声:“大公子放心,夫人身子不好,不可多费心神,我都知道的。”
陈朔闻言不再同她多言半句,转身不过几步就踏上了马车。
宋婉无声叹息,今日过后,她在陈朔的眼里,估计已成了一片狗皮膏药。
不过,兴许是这两次同他多说了几句的缘故,竟不觉得他有当初那么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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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陈府后,宋婉回到自己住处,吃了点东西后,坐在窗边又将手涂了一遍药。
药物有些清凉刺痛,她举起手轻轻吹着,片刻后趴在桌上,看着院里的老树思考。
自己若是不想在几日后,被陈朔捆了扔回宋家,那就必须要在这几日内,说服陈夫人留在她陈家多两年。
可是陈夫人也不想耽误她年岁婚事,估计轻易不会同意她的请求。
若是回头,请求陈夫人不成,那她就得回宋家。
届时……
一想到回宋家后的结果,她就烦乱不已。
正埋头在桌上闷闷不乐,烛心在窗外同她说:“姑娘,陈夫人那边的丫鬟来唤你,说夫人今日吹了风,现下头疼的厉害,喝了汤药也不行,请你过去相助呢。”
宋婉闻言直起身子,看了看掌心后,应了一声这就去,便起身将手上的药味仔细洗了干净。
陈夫人今日头疼有些严重,宋婉给她按稍久些,然后给她戴上了用艾草薰热的兜帽后,她才缓解入睡。
陈朔已在外间坐了许久,得知陈夫人入睡后,他放心了些,也没急着走,直到宋婉出来,他掀起眼帘看过去。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