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然像是下定了决心,抬头看她,表情认真:“不管团团是谁的女儿,本王都打算视如己出。本王会找个合适的机会,请奏父皇,封她为郡主。” “不要!”花娇娇慌了。 “为何?”她的反应太过于强烈,顾子然眯起了凤眸。 花娇娇赶紧找理由:“在木兰围场的时候,你只说认她当义女,父皇都有意让她长大成人后去和亲,这要是让她当了郡主,父皇更不会放过这个念头了。我可不想让我的女儿背井离乡去和亲。” 这的确是个隐患。 顾子然沉吟片刻,道:“那就让她一直当花将军的遗孤,也没什么不好,本王多疼她些就是了。” 好什么好,一点都好。 等他发现他之所以残疾这么多年,都是因为她,就只会剩下把她千刀万剐的念头了。 花娇娇心头闷闷的:“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对你好,不是应该的么?”顾子然道。 “永不纳妾,对我的女儿视如己出,这已经超越一个王爷对王妃的好了。”花娇娇道,“你跟我说实话,我到底是哪一点打动了你?“ 顾子然抿了抿唇,没做声。 “你不说,就说明你刚才说的不是真心话,其实你心里憋着坏吧?”花娇娇哼了一声。 “你以为本王是你?”顾子然瞪了她一眼,“本王……” “什么?”花娇娇又凑了过去。 说实话,她压根不相信顾子然会对她如此深情,她很想听听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顾子然别过了头,显得有几分不好意思:“当初你执意嫁进齐王府,本王虽然对你不假辞色,但其实心里是感动的。” “本王一个半残的废人,何德何能,得你厚爱。” “如今本王好容易做回了真男人,腿也有望治好,本王自然希望能满足你一切心愿。” “花娇娇,这是你应得的。” 花娇娇听完,心凉半截。 原来他的深情,是源自于原主,跟她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如果有一天,他发现原主哭着闹着嫁给他,只是为了给他下毒,不知又会作何感想。 挺可悲的,她虽然占了这具躯壳,但过的从来都不是她自己的人生。 花娇娇一点一点地挪到车窗边,和顾子然拉开了距离。 “顾子然,你想对我好,我不一定愿意接受,你明白吗?” 花娇娇望向车窗外,苦涩开口。 “咱们保持距离,还能做一对表面夫妻。” “你要是想再进一步,那我就跟你过不下去了。” 她居然拒绝他?! 他都袒露心迹了,她还是拒绝他?? 顾子然生出几分薄怒:“你还是对白千蝶的事心存芥蒂?” 芥蒂?她心里的芥蒂可多了。 花娇娇默然片刻:“就算是吧,别说了。” 顾子然把小桌子一拍:“花娇娇,机会本王只给一次,你要是错过,以后别后悔!” 花娇娇倚靠在车壁上,没有作声,泪水却止不住淌了下来。 顾子然使劲儿扔来一条帕子,背过身去,再也不理她了。 夜幕降临,他们一行马车停靠在了驿站。 卫破虏跳下车,招呼众人入内:“天黑了,没法赶路了,咱们歇一夜,明天一早再出发。” 花娇娇擦净泪痕,下了车,发现自己被安排到了顾子然的房间。 她站在门口,不肯进去。 顾子然嗤笑:“怎么,连表面夫妻都不肯做了?难不成你以为本王会碰你?” 不碰就好。花娇娇进了门,四下一看。 屋子里就一张床,床上就一床被子。 她径直走到桌子前,坐下了:“你睡床吧,我在桌上趴一夜。” 顾子然沉着脸,一言不发地合衣上了床。 正值深秋,夜里凉得很。 顾子然闭着眼睛,怎么也睡不着,只听见花娇娇在迷迷糊糊中吸鼻子。 他犹豫半晌,还是撑起身子下了床,坐着轮椅把被子盖到了她身上。 少了被子的床铺,是睡不得了,他干脆移到窗边,望天边的弯月,愁绪爬满心头。 就在他们对面的房间里,花无期也还没睡。 他把心腹侍从叫进屋,小声吩咐:“齐王去了花家祖坟,肯定会想办法开棺,你趁着他们睡了,赶紧带几个人先去祖坟,把棺材里的尸首挖出来,找个地方藏好。” 侍从却是苦笑:“侯爷,来不及了,五城兵马司的人,前天就出发了,现在他们肯定已经把祖坟包围了,我这一去,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顾子然前天就派人去了?! 他竟是做好了准备才登门?! 花无期颓然跌坐到椅子上:“完了,完了……” “侯爷,您不必着急。”侍从安慰他道,“这都多少年了,那具尸首早就化成了白骨,他们就算开棺,又能看出什么来?” 他倒是忘了这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