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千蝶慌了神,张口就要交代。 张婆子赶紧给她丢了个眼神。 白千蝶马上明白了,张婆子未雨绸缪,早给她平了这笔账,就算顾子然去查帐本,也发现不了什么了。 她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把本来要交代的话,也一并吞了回去。 天青带着人手,在白千蝶的卧房里一通翻,很快就在一口箱子里,找到了白千蝶的帐本。 他把帐本翻到最新的一页,递给了顾子然。 顾子然接过来一看,皱起了眉头:“你上个月,拿一千两银子,找游方道士买了一张符?什么符这么贵?” 她哪知道什么符这么贵? 这不过是张婆子做的假账。 白千蝶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保持了沉默。 顾子然满脸狐疑:“既然你这一千两银子,并不是拿去找曹大虎买了‘三日倒’,刚才本王准备查账的时候,你为何要装傻?” 白千蝶还是不做声,她是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白姨娘疼的是肚子,又不是脑子疼,怎么变得这么笨,连扯谎都不会了? 张婆子心里着急,只好替她作答:“王爷,那道符,据说打胎很灵验,白姨娘才让奴婢拿一千两去买下了那道符,烧成灰冲水喝了。可谁知道,那符水根本没有,白姨娘喝下去后,肚子里的孩子纹丝不动,完全没有落胎的迹象,白姨娘气了个仰倒,差点就气病了。” 张婆子为了说谎的效果逼真,说着说着,还故意怯生生地偷看了顾子然几眼:“王爷,因为这一千两银子,是拿去买符堕胎的,白姨娘知道,您发现后肯定会生气,所以她才不敢让您去查帐。” 反正白千蝶之前千方百计地想堕胎,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根本不需要瞒着,所以还不如拿出来编个谎言,把顾子然给糊弄过去。 顾子然听了她的话,不置可否,什么反应也没有。 张婆子猜不透他是信了还是没信,心里头直敲鼓。 令狐年和曹大虎也摸不透顾子然要做什么,面面相觑。 一时间,屋内一片沉寂。 他们都忍得住,但白千蝶忍不住了。 她的肚子又玩命似的疼了起来。 她抱着肚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毫无形象地翻滚了起来,哭爹喊娘:“表哥,我快要疼死了,救救我,表哥,救救我!” 顾子然这时候才冷哼了一声,道:“王姨娘在齐王府中了毒,等着要一个交代,在本王查出真相前,她是不会来齐王府为你医治的,你且慢慢等着吧。” 顾子然这是认定了她是元凶,以此逼她说实话呢? 白千蝶还想嘴硬,奈何肚子不争气,越来越疼,她实在没办法,只得道:“表哥,我只是让张妈妈去买点普通的泻药,给王姨娘下到饭菜里,让她拉一拉肚子,给她一点教训。我是真不知道‘三日倒’是怎么回事。” 她这是打算推卸责任,把锅都推到她身上了? 张婆子心一惊。 顾子然看向张婆子,似笑非笑:“白千蝶前后的说辞,已经不一样了,你又打算如何圆过去?” 张婆子气得慌,咬牙切齿:“王爷,奴婢不瞒了,奴婢这就招。刚才您看的那本账册,是奴婢做的假账。实际上,是昨天夜里,白姨娘给了奴婢一千两银子,叫奴婢去买一种既能延迟发作,又不必通过饮食下药的毒药,害死王姨娘。所以奴婢才去宝月楼,找曹大虎买了‘三日倒’。” 终于肯说实话了?顾子然冷哼一声,问道:“那你把‘三日倒’带回来后,投到了何处?” “奴婢把‘三日倒’下到了王姨娘的洗脸水里。”张婆子原原本本地回答道,“如果奴婢朝饮食中下毒,势必引起怀疑,很难成功,但洗脸水就不一样了,压根就没人看守,奴婢没费什么力气就成功了。” 顾子然明白了:“白千蝶特意让你挑一种不必通过饮食下毒的毒药,为的就是方便下毒?” “是,没错。”张婆子点了点头。 顾子然冲白千蝶冷笑了一声:“你想的还真周到。” 白千蝶后背冷汗淋漓,抵死不认:“表哥,她这是一派胡言,我绝没有做过这种事。” “你不认没关系。”顾子然不慌不忙,“你下毒害王姨娘的时候,一定没有想到,自己还有求她的那一天。你这也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白姨娘心头一凉,终于绷不住了:“表哥,我错了,我说实话,是我让张妈妈去买毒药来害王姨娘的,但我真的不知道她去找了曹大虎,我也不知道她的心那么狠,竟买了什么‘三日倒’!” “那你为何要害王姨娘?”顾子然冷声质问,“王姨娘给你做了剖腹产手术,于你有恩,她还照顾着全儿,全儿的性命,全系在她身上。你就不怕王姨娘死了,全儿无人可救,也一命呜呼了?!白千蝶,你就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我知道错了,表哥!”白千蝶哭喊道,“表哥,你先请王姨娘来给我治病吧,我真的快疼死了。等王姨娘把我治好了,我再给她磕头认罪好不好?” “你求本王也没用。”顾子然冷冷地道,“本王刚才忘了告诉你,王姨娘由于中毒太深,解药无效,已经性命垂危,只剩半口气了。她如今自身难保,又如何来救你?” 什么?!王羽